大门在身后合上,他回头看了眼,“唉”地叹了口气。
“师父,你怎么叹上气了,”小徒弟问,“是生意没谈好吗?”
小徒弟是个孤儿,跟着他走南闯北,如今也不过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生意谈得挺好,”刘老七揽着男孩的肩往前走,“就是人找不到,愁人真愁人!”
“是那个十年前的案子吗?”
“对。”
这事儿小徒弟有印象,师父经营着一家侦探社,接手了不少找孩子的案子,靠着人脉,在这一行做得倒也不错。
十年前,一位贵夫人找到了他们,说要找自己的亲生儿子,出手十分阔绰。
那个时候的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即便是放在十年后的现在,也是非常优厚的报酬。
本来以为能大赚一笔,没成想,这孩子是刚出生就丢了的,那个时候医院的信息体系还不完善,人口登记也有缺陷。
关键是委托人无法提供任何孩子相关的信息,除了出生日期这样基础的内容,但如果孩子是被人贩子带走的,这样的消息毫无用处。
没头苍蝇一样的乱钻,以至于十年过去了,手段用尽,如今仍旧是一团乱麻。
也幸好这位夫人没有紧盯着催促,这才让他们有了些喘息的机会。
“那孩子太难找了,范围太大,时间久远,”小徒弟皱着脸,“孩子到底是哪一天丢的都不好说,医院人多眼杂的,又没有监控,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十七年前不找,七年时间了还来热乎什么。”小徒弟不满地嘀咕:“我就觉得他们肯定瞒了什么事情没跟我们说!”
“知道了他们瞒了事情也没用,他们不会说的,有钱人嘛……”刘老七左右看了眼,四下无人这才捂着嘴小声说,“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我也觉得。”
“是吧,不愧是我徒弟,英雄所见……”刘老七的话戛然而止。
刚刚那个声音清朗带笑,很明显不是他小徒弟的。
顺着声源抬头,刘老七看到旁边的围墙上坐着一个少年,校服随意地披着,衣摆被风吹的四下纷飞,一头银发在晚霞中像是一簇火焰,惹眼又招摇。
这分明就是刚刚才见过面的詹家少爷。
“詹……詹少爷!”刘老七傻眼了。
防着四面,唯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坐在围墙上偷听别人说话。
“刘老七是吗?”詹鱼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刘老七皱眉,握住小徒弟的手,“夫人告诉你的?”
詹鱼举起手,露出捏着的手机,笑了笑:“不可理喻的有钱人有一些不可理喻的关系网。”
不认识这个刘先生没关系,詹鱼可以通过其他侦探社的人了解,比起一个下落不明的孩子,有监控录像清晰拍到外貌的刘先生显然会更容易了解。
“谈一笔生意感兴趣吗?”詹鱼居高临下地看着师徒两人。
“什么生意?”刘老七警惕地问。
“在谈生意以前,作为诚意,你应该和你的合作伙伴共享一下手里的情报和委托内容。”
“我不知道詹少爷听到了多少内容,但这件事我觉得詹少爷应该帮不上什么忙。”刘老七委婉地拒绝对方想要合作的心思。
“我要是告诉你,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呢?”詹鱼勾了勾唇角,姿态散漫,但笑意却进不了眼。
虽然他不想相信那个梦,但他还是回来了。
在那个纷杂破碎的梦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偷了别人富贵人生的小偷,换走了太子的狸猫。
终有一天,太子会回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他,会走向属于他的,那个腐朽的未来。
“什么?!”刘老七和小徒弟异口同声,“不可能!”
他们找了十年,不止是他们,詹家委托了好几家侦探社,十年时间,谁也没找到,这个少年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他真的知道,完全不用和他们合作,直接告诉自己的家人不就可以了吗?
詹鱼沉默了下,出声时声音有点沙哑:“如果找到了,我妈会给你五十万是吗?”
“对。”刘老七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搓了搓,思考许久,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真的知道你的双胞胎弟弟在哪里?”
“嗯。”詹鱼抬眼,看了眼被火烧云占满的天空,盛大得像是一场无法浇灭的火灾,“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孩子,如果……”
顿了下,他轻声说:“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五十万我要拿四十万。”
刘老七倏地瞪大了眼,被他的狮子大开口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是,你一个大少爷,不缺这四十万吧,你这会不会太……拿太多了,毕竟我们也是调查了好久的。”
詹鱼看着他,眉眼弯起:“意思是你能找到那个孩子?”
“只是时间问题。”刘老七梗着脖子说。
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分走四十万,这话也不是大话,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进展,如今网络系统发达,基因库逐渐健全,还有很多办法,迟早可以找到。
“明白了,”詹鱼了然地点点头,拍拍手上沾染的墙灰,作势要翻墙离开,“那我就去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