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了那点伤感,风间澈就含笑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了幸村,这也是他今天来想做的事情之一。
“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吧。”
幸村有些惊讶,自从第一次见面,风间澈就带着这把扇子,平时更是几乎不离身,虽然看得出一些岁月的痕迹,但是明显扇子主人很爱惜它。幸村看着,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婉拒了这个决定,“这把扇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吧,阿澈,不用这样的。”
“没关系的,”风间澈摆了摆手,“重要也不重要。”
“怎么说?”
风间澈看幸村难得有些兴趣,便说道:“我是个孤儿,是被父母收养的。”
“抱歉。”幸村有些后悔,反倒是风间澈坦然极了,轻轻敲了一下幸村的额头,“你抱歉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我在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之前,曾经有过一位如师如父般的长辈,那时候……”
风间澈陷入了回忆,小时候的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四处流浪,为了活下来,早早就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或是利用小孩子天然的童真作为保护降低对方警惕,或是装作大人一样不被人看轻坑骗,或是装作开心生气来获得更多东西。
他很讨厌别人的同情怜悯,也很少会露出属于自己的真实的表情。
后来耀哉送给他一把折扇,那是一把白色底,画着紫藤花的扇子。
“他和我说,‘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你还是个孩子,有权力以真实的情绪去面对世界,如果不习惯的话,那就以扇遮面吧,遮住旁人就看不到了。’”
风间澈展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就像平时会做的那样,“所以我就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见幸村还想说些什么,他又道:“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这把扇子是我自己学着做的,最初的那一柄,因为很爱惜,担心自己年纪小会弄坏,就收起来了,”末了,他挑了挑眉轻了哼一声,“如果你嫌弃这是我自己做的扇子——”
幸村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太温柔了啊,澈。”
说完,他接过扇子,一点点展开,细细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像风间澈以前常做的那样半遮面,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道:“是这样吗?”
风间澈看着幸村,愣住了,那双浅紫色的眼睛里有着珍惜与喜悦,那样深深浅浅的星芒,只看一眼就会觉得,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让他开心下去啊。
“其实我今天也是有些担忧的。”
幸村低下头,垂下的鬓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一直以来,我想要的,我都会努力争取,但是,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付出所有就真的能够得到的。明天,我就要和这段时间所承受的一切做个了断了,可同样,明天不也是将一切交给命运吗……”
“阿澈今天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重新站上网球场的。”
“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是吗?”
风间澈看着面前温柔坚韧的幸村,点了点头,“当然,除了胜利,不会有别的结果。”
幸村学着风间澈平时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接下了这句话,又说道:“我记得阿澈以前说过,有灵力的人一般会更容易恢复,虽然我达不到阿澈那样的程度,但是应该也还不错吧,所以,我相信自己哦~”
*
手术当天,幸村的父母还有所有的正选、准正选都等在门外,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难熬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两个多小时以后,那扇门再次打开的瞬间。
“手术很成功。”
他们听到了那位日耳曼医生用带着口音的日语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你能再说一遍吗?成功了对吗!没问题了对吗!”
“啊啊啊!”切原小声地叫了一声,抱着久山和久代两个人,“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丸井也抱住身边的胡狼又哭又笑,两个人无声的表达着自己所有的情感。柳生拽了拽自己的领带,转头看去,才发现身边的仁王已经脱力坐到了地上。
真田放下了握紧的拳头,轻声说着:“我就知道,幸村一定可以的。”风间澈和柳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一个再放松不过的笑容,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异常冰冷。
“幸村君的手术非常成功,之后只要复健得当,彻底恢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复健过程一定要循序渐进,按照计划实行,不可以加大强度……”
那位医生后续又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所有人都听得十分认真,柳更是刷刷写个不停,“我们一定会好好监督幸村部长的!”
“绝不会让他过度运动的!”
“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我们还能再去看部长吗?”
“医生医生……”
看着这一幕,风间澈轻笑了一声,这大概就是心愿得偿,无限欢喜吧。
幸村还在麻醉昏睡中,他们只能先行离开,但是这一天,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庆祝着这一好消息,幸村就要康复了。
他们的部长,就要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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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过后就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