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蝉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溺水了,因为那些蜂拥灌进自己口鼻的澎湃水气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毫无遮挡的走廊里也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她能感觉到她不仅被这些水气淹没了,甚至被它们带离了原本的地方,因为沉没的感觉太明显,而她一直在往下沉。
直到她再也憋不住,张嘴的同时,有一口浓郁的水气灌进了口中,咕噜噜——已经准备好窒息呛水的秦惊蝉突然发现,这些灌到她嘴里的,并不是真正的水,那些浓郁的水气只是水灵气带给她的错觉。
所以她现在并不是被水淹没,而是被浓郁的水灵气包裹着,满目的盈蓝。在水里确实会被淹死,在灵气里会被淹死吗?秦惊蝉亲身检测,是不会的,就是有点撑。
秦惊蝉打了个嗝儿,感受着这些在自己身体周围翻腾跳跃的水灵气,顺手捞了一把,看着它们从指尖滑落,又挤挤挨挨地想要离她更近。
这跟之前她感受到的那些暴戾的水灵气,完全是不同的小可爱。
也幸好她体质特殊,不然已这种灵气浓度,随便换一个人来,大概都能被撑爆了。可即使如此,这浓郁的灵气也撑得她头晕脑胀的。
直到脚下一空,她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透着凉意的水潭里。
嘶。她被冻得一个激灵,挣扎着浮出水面,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灵液,对于这遗迹中的大手笔,她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哪里是什么水潭,分明是已经液化的灵气,浓郁得她生生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浓度,比秋博涵手里那些添加了其他药物的灵液要传统正宗得多。
秦惊蝉狼狈地从水潭里爬起来,又是一个狠狠的哆嗦,认真思考是不是要换衣服。
很明显,她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刻意给带到这里来的,她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换衣服,那也太羞耻了,于是她直接取出一件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
披风是秦沐风给她的,大红色的面料,领口处一圈白色的绒毛,看上去就特别暖和。难得秦沐风给她买的东西不是一看就透着直男风的,秦惊蝉还很意外。这红色的披风上还有着暗色的绣纹,秋博涵当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以高超的手法在漂亮的暗纹下面绣出了等级颇高的阵法。
其中最显著的一个阵法,就是保暖。
正适合秦惊蝉此刻的情况,就是直接裹在身上,披风瞬间也就湿了。可惜了这披风,也可惜了这一池子的灵液。
等等,她为什么要觉得可惜?
秦惊蝉呲牙一笑,立刻从储物手镯里翻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当然不是她之前装果酒那种容量只有一点点的,这些瓶子大部分都是她之前在云端城买的,少部分都是在秘境里搜刮到的,都是肚里有空间,能装很多东西的。
这些年她也没在秘境里找到太多能装的东西,除了一些具有其他用途的灵兽血液,她手里的瓶子几乎都是空的。那句话说得很好,入宝山当然不能空手而回,面对整整一水潭的灵液,不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只可惜这水潭太大,秦惊蝉装满所有的瓶子,也不过下去了浅浅的一层。
啧,这种心理落差太大了,秦惊蝉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再待在这里了,不然会出心理问题。
但是,她又该去哪里呢?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单独一个人还真是第一次。以前在悬云宗,虽然是一个人住,但是来来往往都能看到悬云宗弟子,即使后面流落秘境,身边还有个秋博涵。
这种感觉,有点寂寞。
秦惊蝉默默地放出了神识,想要探查一下周围的环境,却率先听到了一声轻笑。秦惊蝉猛地抬眼,望向空无一物的半空。那个声音很轻,像是一个随时会破散的气音,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却有着一种历经了沧海桑田的沉韵。
“前辈……”秦惊蝉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前辈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传承的事吗?”
能在这遗迹里有这种手眼通天的本事,将她从裴丛手里悄无声息地偷运到这里,除了这遗迹的主人,秦惊蝉不作他想。而能让路丹青另眼相看,并且守护了这么多年的遗迹,大概也只有数千年前,这宝卷秘境的主人。
宝卷仙尊。
这一位在飞升时,留在下界无数让后人期待的秘藏,这宝卷秘境正是其中之一。数千年来,各大宗门合理猜测,宝卷仙尊留下的传承,必然在这宝卷秘境当中。
那笑声突然就变大了点,就像在秦惊蝉的耳边,近在咫尺。
眼睛看不到,那神识呢?秦惊蝉瞪大了眼睛,神识还没起步,就被一个柔软的力量摁了回来。
“省点力气吧。”那声音真如秦惊蝉想象般透着柔和与温暖,就像是一股清风拂过了心头,带给她神魂一种柔软的战栗,“总不能因为你的神识强于一般人,就如此暴殄天物,可要知道,修为高到一定的境界,你的神识也不过是出生婴儿一般脆弱。”
秦惊蝉垂眸:“晚辈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虽然没见识过,但是她还是听说过的,特别是墨羽师尊让她学习神识的修炼之后,她就刻意留意了相关的信息。
“既然知道,那为何还如此妄为?”
因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