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歇一路跑进百货大楼,然后直奔二楼,赶在人家下班前买好了毛巾内裤和牙刷。
至于衣服,等还完外债再说。
回到一楼,他又找到糖果铺,和老板打听了一下哪个卖得最好后,很快称了5斤的糖果和10斤的饼干。
早上他和齐辉确认过,送他到医院的一共有三家人,加上发现他的那位跑出残影的仁兄,一共四家,这样一斤糖果,两斤饼干,再留一份备用,正好。
最后他又去菜市场买了半斤鸡胗,这才马不停蹄的拎着东西去坐车。
“吱——”
行驶中的小巴士突然一个急刹。
车上乘客因为惯性猛地前倾,顿时骂声一片。
司机‘哗’一下拉开车窗,头伸出去就开骂,“找死啊?!会不会看路?”
叶未歇看向窗外,就见一群男生簇拥着一个抱着胳膊的人匆匆跑进门诊大厅。
他的视线在中间那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又很快收回。
半晌,小巴士在司机的骂骂咧咧中重新上路。
回到河西村,叶未歇趁着天还亮,先把叶家上下逛了一遍。
叶家是典型的横竖型,房子一溜排,中间是堂屋,两边是房间,右边竖着的是厨房,厨房隔着院门进来的走道后是放柴火的草棚。
房子的左侧则是葱葱郁郁的菜园子和厕所。
看完下来,叶未歇只有一个感受。
——穷。
家里唯一算得上值钱的,就是那台李翠华的陪嫁,缝纫机。
哦,还有车祸时被压成废铁的二八杠。
按理说,原主父母叶永庆和李翠华夫妻俩都是老实人,舍得把力气去挣钱,不该那么穷才对,但架不住叶永庆有一对偏心偏到咯吱窝的父母。
过去十几年,但凡叶永庆夫妇挣到一点钱,买到一点好东西,叶家老头老太就跟苍蝇见到屎一样,闻着味就来,往往东西还没捂热就被要走。
要走后他们自己花就算了,也算是孝顺父母了。
但他们拿回去后,全贴给了小儿子叶永民,自己继续穿得破破烂烂,然后到处散播叶永庆夫妇不孝的言论。
叶永庆又老实了一辈子,是个愚孝的,一被念叨两句就恨不得把家都搬给老头老太太。
以至于大房叶永庆一家越过越穷,二房叶永民却是越过越好,青砖大瓦房亮亮堂堂。家里孩子也是好衣服好鞋子的穿着。
反观原主,衣服裤子洗得发白都没钱买新的。
好不容易熬到老头老太太没了,连村里人都说,叶家大房的好日子要来了。却不想,一场车祸下来,只剩下一个半大少年。
而现在,因为被有心人刺激,连半大少年都没了。
反倒是极尽压迫剥削的人活得自由自在。
真是应了那一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叶未歇站在堂屋前伸了个懒腰。
叶家的围墙是用篱笆扎的,不高。
眺目望去,入目的是远处的山峦起伏和夕阳下一片金灿灿的稻田。
想必过不了多久,那里就会是一片丰收的景象。
也难怪有些人在哥嫂尸骨未寒时就找上门来要地要粮食。
真是财帛动人心。
又站了一会,叶未歇才去压水井边打水洗了把脸,然后又把买回来的糖果和饼干分成五份。
留下一份备用,其余四份被他拎出门。
叶家住在村子的最南边,和整个河西村隔着一条五米宽的河。
而齐家就在他们家的正后面,所以过桥后再走几步就到了。
齐辉的父亲齐大军是北方人,当年逃荒来的河西村,现在在镇上摆了个猪肉摊子,所以家里境况不错,单单院子就有叶家两倍大。
齐大军和妻子王春花一共育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齐伟今年24,已经结婚,妻子是年荷花,有个儿子,齐小煌,刚2岁。
二女儿齐慧慧,20岁,在县城当售货员。
三儿子就是齐辉。
叶未歇上去敲了敲门。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听声音应该是齐家的小孙子,齐小煌。
果不其然,大门被拉开一条缝,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
小脸圆圆的,虎头虎脑,很可爱。
齐小煌没认出叶未歇,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软糯糯的问道:“你是谁呀?”
叶未歇朝他笑了下,“我是你未歇哥……叔叔。”
“未歇叔叔?”齐小煌皱起小眉头。
原主平时虽然不爱出门,但两家住得近,所以齐小煌还是认识叶未歇的。
只是,他盯着叶未歇的脸看了一会,发现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就笃定说:“你不是。”然后不等叶未歇说话,扭头就往里跑,“奶奶,外面来了个骗子!!!”
“哎!”叶未歇伸出去的手僵住。
“什么骗子?”王春花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出来,远远的就见一个长得非常俊俏的少年站在她家的院门外。
等走近了,看着有点眼熟,但一时又认不出是谁。
她微眯了下眼睛,礼貌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