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道。
陆行舟伸出手要扶她,可是却被她打开了手:“不敢劳烦。”
陆行舟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昏暗不明,时候有悲恸还有愧疚。
陆夫人冷眼瞧他一眼,对陆行川道:“扶着我去看你父亲。”
陆行川迟疑了一下,看了眼陆行舟。
陆夫人冷斥:“你若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不要再认那个大哥了,他不配!”
陆行川重重叹了口气。本意上他不想与陆行舟疏远的,但陆行舟做的错事太多了,他无法再与他像以前一样兄友弟恭,和睦相处了。
陆行舟站在院子里,看着房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他觉得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笑话,活了两世,只会更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堪。原本他以为重生后可以弥补沈妤,可是没想到沈妤也重生了,并且恨极了他。他再没有了和沈妤在一起的机会,也就没了活着的意义。
他望着夜空,自嘲一笑,少倾,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院子。
如今他能偿还沈妤的,只有这些了……
*
一个时辰后,陆行川才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陆夫人劝回自己的房间去歇息,但是却不见陆行舟的身影。
“你看看陆行舟,他现在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了。老爷差点被杀害,他不但不去看一眼,反而先回去了,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陆夫人在屋里踱步,灯火燃烧,将她的身影拉的老长,“就算老爷不是他亲生父亲,好歹也养了他二十多年,并且还牺牲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他是怎么做的,一点不念及我们对他的养育之恩。沈妤早就和楚王有了婚约,他却还对人家念念不忘,不愧是太后那个贱人的儿子,一样的下贱、狠毒!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还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乌嬷嬷低声道:“夫人,小心隔墙有耳。”
陆夫人突然大笑起来:“沈妤和太后不是什么好东西,皇帝就无辜吗?他才是始作俑者,为了自己的私生子,就残忍杀害了我的儿子,让我养了陆行舟二十多年。为了掩人耳目,还指使老爷在战场暗杀功臣。若非如此,沈妤怎么会将这笔账算在陆家头上,老爷怎么会被害成这个样子?一想起来我就恨,恨不得杀了沈妤,再和他同归于尽!”
乌嬷嬷似乎是吓到了:“夫人别说胡话了,那位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护卫保护,夫人如何能报仇呢?快别说了,万一被人听到,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他和太后那个贱人,害了我们一家,我竟然连说都不能说,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仁君,我呸!沽名钓誉,欺骗百姓而已!”
“夫人——”
“可怜我死去的孩子,我都没有看他一眼,一个肮脏的私生子却顶着他的名字好好活了这许多年。”陆夫人疯了一般大笑,“最可笑的是,我的好夫君,为了他的旧情人,竟然看着他亲生的儿子被人杀死,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乌嬷嬷泪水莹然:“夫人,您受苦了。”
陆夫人咬牙:“可是我有再多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我甚至连陆行舟都不能杀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夫人,您千万不要冲动,您还有二公子啊。”
陆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是啊,我只有行川了。”
乌嬷嬷用袖子擦擦眼泪:“夫人,天色不早了,您歇息罢。”
陆夫人却自顾自道:“嬷嬷,我真的无法忍受了,我该如何报仇?”
“夫人……”
陆夫人突然趴在乌嬷嬷身上,呜呜啼哭起来:“嬷嬷,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乌嬷嬷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叹道:“老奴伺候了夫人几十年,自然不愿看夫人这么痛苦,也是想为夫人出口气的,只是……”
“你不要顾忌什么,直说就是。”陆夫人道。
乌嬷嬷道:“夫人,您也说了,您现在只有二公子了,您只能依靠他。依老奴之意,夫人不妨将这一切告知二公子,二公子是您的亲生儿子,得知真相定然与您同仇敌忾,您也能有个商量的人。要知道,世子背靠陛下,不是可以随意被除掉的。”
陆夫人一怔,陷入了沉思。
她双手生出粘腻的汗珠,交握在一起。过了许久,她下定决心道:“你说的不错,我只依靠自己,不能报仇。若是行川得知真相,便会对陆行舟生出极大地怨恨,会与我一起对付他。”
乌嬷嬷补充道:“二公子之所以不找宁安郡主报仇,是因为世子从中阻拦。若二公子得知了世子的真实身份,还会向以前那样尊重他吗,也不会听他的话了。届时,他就会按照自己的主意除掉宁安郡主。”
“我现在就去找行川,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陆夫人脚步生风,疾步走出去。
乌嬷嬷追上去:“夫人慢些,小心身子。”
这个时候,陆行川也没有睡,他生怕沈妤又派刺客来刺杀陆弘致。
桌案上摆着灯火,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把玩,暖黄色的灯辉映照光滑的匕首上,闪着淡淡的寒光。
他坐在案前,思绪万千。突然,听到外面守门的小厮惊讶道:“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