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闯了进来,见到太子丹就大喊:“我一看到下面的车舆,就知道你在这里。我正要去找你呢!”
太子丹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魏质子咎,疑惑道:“什么事?”
“听说六笙馆有个绝世佳人,我们今晚都要去见识一下,到底是何等美人。”
谈起美人,质子咎眼睛里迸发出亮光,嘴里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他说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壶想给自己倒杯水,这才察觉旁边还有个低头垂眸、正喝茶的年轻女子。
“这位是?”
太子丹说:“这位吕姑娘是平原君府上的门客。”
吕妧略微颔首回以微笑,然后起身告辞,将房间留给了二人继续谈话。
“回神了,人都走远了,”太子丹拍了拍眼睛一直看向门口的质子咎,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六笙馆我不想去。”
“赵太子偃在,你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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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岁末的邯郸城,尤为寒冷孤寂,到了夜晚,更是满城萧瑟,四下无人。
唯独六笙馆内热闹非凡,往来宾客依旧络绎不绝。而他们不惧严寒出门,前往六笙馆的原因,正是今日声名鹊起的头牌倡姬——褚姬。
所有人都想知道,能在美人如云的六笙馆拔得头筹的,到底是何等绝世佳人。
同样好奇的还有吕妧,不过看美人倒是其次,最主要是她想要了解一下六笙馆这个竞争对手。
历史上,赵郑两国都以美人而闻名,因此司马迁才在《货殖列传》里写到“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蹊,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
赵女郑姬逐渐成为另类美人的代名词,然而其中一个的郑国早被韩国所灭,失去家国的郑姬成了一个噱头,而赵女依旧声名远扬,因此不远千里来邯郸的人,大都会来六笙馆等地寻欢作乐。
出乎吕妧意料的是,六笙馆的尺度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更像是一个需要付费的歌舞表演场所,所有人在进入六笙馆前,需要缴纳入场费。当然费用的高低,也意味着能看到的节目有所不同。
吕妧大笔一挥,直接拿下了最贵的那等,被门童恭敬地请到了最后面的楼阁中。
在这里,被孔子视为靡靡之音的郑卫之声不绝于耳,其间还有笑意盈盈的美人往来穿梭,只需一眼,就让人疲惫全消。
正当吕妧探头四处打量时,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忽然走到了她跟前,笑着问:“公子您是在找什么呢?”
女扮男装的吕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叫的“公子”正是她。直到对方又唤了两声,她才连连应下,并向美妇人道歉:“对不住,我刚才在想事情。”
“妾身还以为是自己的姿容欠佳,入不了公子法眼,您才故意视而不见的呢。”美妇人掩唇轻笑,一双带着钩子的眼睛,不经意间已经把吕妧扫了个来回。
吕妧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忙道:“夫人之美好似霞映澄塘,令人不敢直视。”
眼前的美妇人虽然不再年轻,但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况且美人在骨不在皮,妇人脸上因岁月蹉跎而生的细纹,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有别于年轻女子的独特魅力。
“公子的称赞可真新鲜,妾身听了打心眼里喜欢。”美妇人往前挪了两步,越发往吕妧身上靠,“不如让妾身陪公子一坐。”
吕妧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妇人说的陪坐,正是六笙馆额外的收费项目。
然而这等艳福,她注定无福消受,正想要怎么拒绝。
“这六笙馆就我待得最久,公子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向妾身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