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 许清木也没能放松多久,毕竟那个占据温纶身体的神经病还一直关在凌云观里。
王三那边也在调查着寰宇那个公司,几天之后, 也给许清木来了电话, 讲述了一下调查的结果。
这一年多以来, 寰宇这家公司表面上在卖着化妆品,实际上却是一直在暗地里搞邪-教。那个占据了温纶身体的魂魄在湘西学的巫蛊术真的很有作用, 蛊惑了不少人,竟然发现展出了数量庞大的信众,这家公司的生存完全就靠着这些信众的金钱在运行。王三正在尽力排查这一年之中与温纶有过密切接触的人, 希望能从中找到那另一半的魂魄躲。
但很可惜,这大海捞针一样的寻找, 可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许清木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和王三通过电话之后,许清木就有些疲倦地睡了。迷迷糊糊之间, 他突然开始做梦。
而且,梦里的内容居然是好久没有梦到过的前世。
梦中的许清木还是个少年,但已经创立了凌云观并且名满天下, 应得众多正道人士所不满的时候。
而他与宋玦的相遇也是在那个时候。
那次对许清木来说不过是一次非常寻常的下山游历,却因为遇到宋玦而变得不同。
许清木化名易容,以一个普通小道士的身份游历,在一次抓鬼物之时, 偶然和宋玦撞上。二人联手将那只鬼物制服, 就这样算是认识了。
这是许清木第一次看到宋玦,一身黑衣,背着一把弓, 样貌好看得过分, 刚对上脸的时候, 许清木甚至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只是一个灵力底下的散修,但许清木还是对他很有好感,于是,萍水相逢的二人,就这样结伴而行,一同游历。
五年的时间对于修行的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山水,看过了很多风景,少年之间的感情有了很多微妙的变化,只是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年轻了,懵懵懂懂,谁都未曾察觉。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才知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许清木是那个为正道所不容的凌云观掌门,而宋玦却是当时玄门正道最大宗门的大弟子。这是一个非常狗血的巧合,本不应该有来往的二人,偏偏就那么相遇了。
后面的场景变得模糊而混乱,玄门正统和凌云观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明显,许清木和宋玦之间也渐渐有了争执。
再后来,冲突已经无法缓解,中间很多乱七八糟的场景太过混乱,许清木看不清,只看到自己越来越暴躁,最后的结果是他做法引来天河之水,和上古时代那场刻入人族记忆之中的可怕大洪水一样,这洪水铺天盖地,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无数的人在这场洪水之中丧生,包括宋玦宗门之中许多的师兄弟。
许清木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在历天劫之时,无数的玄门人士都趁机来补刀,宋玦也在那些人中间。
可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他就被雷给劈死了,死之前,他看到的是向他飞快冲过来的宋玦。
梦境到此处戛然而止,许清木突然惊醒,后背上一全是冷汗。
此刻正值深夜,许清木从窗户里往外看了一眼,心中的焦躁又冒了出来。
许清木不相信自己会偏激到以洪水灭世,更不相信宋玦会来杀他,但梦里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真实,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许清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那个被他关在藏书阁的神经病。
那个人肯定知道所有的事。
许清木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了藏书阁。
那个神经病的魂魄被符咒牢牢地捆住,明明应该是很难受的,可他的神情却分外悠闲,仿佛他是来度假的。
许清木看着他的样子,便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没法控制,愤怒像是火苗一样在心里窜。
那人还在对许清木笑,慢悠悠地说:“掌门这么晚了还不睡,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许清木顿了顿,说:“一千年前那场洪水,不可能是我引来的。”
那人面露惊诧,说:“啊,掌门,你想起来了?就是你引来的啊,除了你还有谁有那样的能力?”
许清木道:“那你呢?我倒觉得是你做的,然后嫁祸我呢。毕竟你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却在的记忆之中,完全一丝存在感。”
那人道:“我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掌门不记得我也是应当的。只要掌门能记起曾经为宇宙之神荡涤人间的壮举就可以了。”
许清木冷声道:“所以你将我引到那墓前,就是刻意让我刺激我的记忆,让我想起一些前世的事?但就算我想起来了,我也不觉得那些是我真实的记忆,你这人邪门的很,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干扰我的?”
那人对着许清木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怎么?没办法接受事实,不敢承认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清木又道:“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我相信宋玦,他要是真的想杀我为他师门上下报仇,又何至于去无间找我,在那里呆了一千年?”
那人勾起唇角,说:“杀你报仇是为了恩,去无间找你是为了情,这不冲突。你死了,他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