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清木精神紧张到快要崩溃的时候, 宋玦轻轻呼了一口气, 醒了过来。
许清木连忙将眼睛闭上假装自己还没有睡醒。
但即使是闭着眼睛,许清木也能感觉到宋玦在看他,那目光无比地温柔, 又无比地灼热,许清木被这目光包裹着, 后脖子不停地冒汗。
宋玦也并没有丧心病狂地盯着许清木看太久,他很快起床,动作非常轻柔, 像是生怕惊醒了许清木。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但许清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了。
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许清木渐渐放松了自己。又一会儿宋玦洗漱完毕,便走到床边轻柔地拍了拍许清木的后背,许清木假装自己刚从睡梦之中醒来, 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睛略过宋玦去了浴室洗漱。
二人准备好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许清木身体里的燥热其实还没有散去, 但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也不会在玉问这样重要的日子掉链子。
到了玉问的房间, 她已经换上了寨子里的传统服饰,长发挽起, 戴着复杂的金饰。
玉问这样明艳的美人就应该配这样艳丰富又华丽的打扮。她实在是美得不像话, 寨子里几乎所有的小孩儿都围到了褚和平家门口, 来看仙女一样的新娘子。
玉问很温柔地给小孩儿们发了糖, 脸上始终带着甜蜜的笑意。
又一会儿,族长到了玉问的房间,开始给玉问还有两位小表弟将讲订婚仪式的步骤。
寨子里的仪式很复杂,全程都要有巫在场,巫会先给褚和平做祈福。然后再给玉问做祈福,还要审核玉问的家人是不是干净。接着准新娘和准新郎见面,一起祈福、祭拜先祖和山神,持续到傍晚,要是先祖和山神都不反对这二人结亲,巫再给他们算正式婚礼的时间。
介绍完毕之后,族长又说:“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在外面读过书的年轻人可能对我们这老一套有点看不上,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吧。”
三人:……
族长笑笑,接着说:“但这毕竟是寨子多年的传统,既然小问选择了我们家和平,也就要遵循一下我们这里的规矩。”
三人都异口同声地表示,绝对配合。
族长很满意,接着又继续说:“我们这次请来的巫是那诺先生,他是我们这三省最负盛名的巫。无论是哪一族的法事他都会做,本领也相当神奇,我以前就亲眼见过他踩刀山。在我们这里,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驱邪祭神,能请到那诺先生,都是很荣幸的,和平这次也是花了不少钱,所以,你们千万要尊重那诺先生。最最重要的是,绝对不可以得罪他,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族长的神情相当严肃,可见寨子里依然非常忌惮巫。
三人乖巧地点头,表示绝对会听话。
族长这才放了心,走出门去,等着迎接这位那诺先生。
没多久,房门外的响声戛然而止,刚才还在笑闹的小孩儿们全都静了下来,许清木好奇地从窗户往外看了眼,接着就看到了族长弯腰迎接的那诺先生。
那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留着非常长的胡须和头发,都乱糟糟的,看上去有点邋遢,一身色彩艳丽的长袍也让这人显得有点怪异,更不要说他身上还挂着各个民族和宗派的不同法器。
果然是很有多民族聚居地巫师的风格。
而这位十分混搭的怪异巫师显然十分受尊敬,连刚才跳得最欢快的调皮小孩儿都安静了下来,全场没一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许清木和宋玦也随大流地低了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族长迎着那诺走进了房门,他从许清木和宋玦身边走过的时候,有一股很淡的桑蚕味道传到了许清木的鼻尖。
宋玦也闻到了,趁着众人没有注意,便问许清木道:“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奇怪。”
“你也闻到了?这说明你灵力增长了很多。”许清木小声说,“是湘西的金蚕蛊,算是巫蛊的顶尖了。金蚕蛊的味道很像桑蚕,但夹着一点血腥味。”
宋玦仔细一闻,果然是有血腥味,他想了想,说:“看来这个那诺先生,不是个骗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许清木点头,说:“那我们更要低调,不要让他看出来我们的修为,否则可能会坏玉问的事。”
宋玦应声,然后和许清木一起退了一步,再次降低他们的存在感。
那诺目不斜视地走过了许清木和宋玦,然后走到了玉问的身边。
玉问连忙站起来行了寨子里的礼,族长便给那诺笑着介绍,说:“那诺先生,这就是我们的准新娘玉问。”
那诺先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直到玉问抬起头,那诺突然僵住。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玉问的脸,陷入沉默,一动不动地。
族长和其他人瞬间非常紧张,心里都在想着:不好,难道玉问不干净?和巫有牵扯?
可玉问对上了那诺的目光,却很明显感觉到了另一层的意思。
这个那诺先生看她的眼神她太熟悉了,这么些年,那些被她美貌惊艳的男人,都是这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