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冯志国就开车上山来接许清木了。
宋玦很自然地跟着许清木一块儿上了车,到了现在,俩人已经默契地达成了共识,不管什么事情都一块儿行动。
半道上冯志国给许清木简单介绍了一下孟家的情况。
孟妈妈是外企高管,孟爸爸是建筑工程师,这二人都是名校毕业,属于高薪高知分子。这本来应该是个人人羡慕的好家庭,但小两口都脾气暴躁,对孩子都十分严厉,而且经常吵架,所以家庭氛围不是很和谐。
孟修远这小孩儿却完全不像是他的父母,性格又甜又软,是个惹人疼的小可爱。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孟家。
孟妈妈暂时不在家,是孟爸爸接待的他们。这段时间孩子的情况将他折磨得够呛,从他憔悴的脸上就能看出他的悲伤,但他还是保持着克制,彬彬有礼地给许清木和宋玦讲了一下孩子的近况。许清木也不和他多寒暄,直奔主题说是要去看看孟修远。
然后孟爸爸就将许清木和宋玦带去了孟修远的房间。
一进门,许清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男孩。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也能感觉到这孩子长得多可爱,小脸白白嫩嫩,睫毛又长又翘。
许清木走到床边,探了探孟修远的脉门。这孩子的呼吸和脉搏都很微弱,体温也非常低,完全感觉不到魂魄,是非常典型的离魂。
但和一般的离魂比起来,又有一点不一样。孟思远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愉快神情,嘴角微微上扬,能看出幸福的笑意,仿佛他正在经历一场奇幻美好的梦境。
“的确是离魂。”许清木起身,对孟爸爸道,“但这孩子很特殊,他的魂魄被鬼物勾走以后,并没有受到伤害,所以他的身体也没有损伤。但现在魂魄怎么都叫不回来,应该是他现在很开心,所以自己不愿意回来。”
许清木的话一说完,孟爸爸就愣住了,他看了看床上的孟修远,正要开口,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和人语声,接着,外面的人一把推开了房门。
正是一脸火急火燎的孟妈妈。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位青年僧人。
僧人和许清木对上了目光,互相都有些愣。
孟爸爸赶紧看了眼许清木,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对孟妈妈道:“你怎么……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孟妈妈看了眼屋里的几人,目光落在许清木的道袍上,她礼貌但冷漠地冲着许清木和宋玦点头,然后脸色不太好地看着孟爸爸说:“你还问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给你说过了我今天会请灵兴寺的法师过来吗?我说的话你从来都当做耳旁风。”
孟爸爸脸色也很不好看,说:“你后来不是说能仁法师不出山吗?我也给你说了志国帮我们请了道长。”
孟妈妈道:“能仁法师没空,还有别的法师!慧安法师是能仁法师的大弟子,能请到他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小两口又忍不住音调拔高,要不是有这么多外人在,他们估计又会和以前一样大吵特吵。
冯志国连忙走到小两口中间分开他们,劝说道:“是我没有协调好时间,你们就别吵了,还是给修远看病要紧。”
小两口这才阴沉着脸停下了争吵。
但现在,屋里有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在,大家都很尴尬。
不过许清木向来对这些事情就看得淡,摆摆手说:“我已经瞧了,现在就有劳这位师父了。大家都是为了解决孟居士一家的困境,目的是一样的,没有冲突。”
慧安双手合十,道:“原来是凌云观的许小道长,失敬失敬。”
他认识许清木,许清木却不认识他,于是便有些尴尬地行了个道礼。
慧安的脸色稍微阴沉了一些,点点头,也不再说话。
许清木觉得慧安对自己似乎有些抵触,也懒得和他闹不愉快,拉着宋玦就出了房门等候。
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对宋玦道:“好奇怪啊,玄门和佛门自古以来就是互不干涉的,我虽然把玄门都给得罪了个遍,但应该没有得罪过圈外人,为什么慧安一看到我就满脸不爽?是觉得我今天抢他生意了?”
宋玦低声对许清木说:“我可能知道原因。”
许清木眨巴着眼睛等他的解答。
宋玦道:“枝城原本就是佛门道场,灵兴寺在全国都很有名,香火也一直非常旺。灵兴寺的主持能仁,据说是有通天之能,也是不轻易出山。不过,之前我有请他帮我看过腿。”
许清木道:“请到本人了吗?”
宋玦答道:“请到了,花了不少功德钱。他倒是说了我的腿医不好可能是魂魄有问题,但没能给出解决的方案。”
连宋玦也觉得“不少”的功德才能请得动能仁,看来这位法师倒是真的厉害。
宋玦继续说:“但是凌云观火了以后,上灵兴寺进香的信众就少了很多。许多要做法事道场的信众,也多了凌云观这个选择,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单一地选择灵兴寺。”
许清木有些想笑。
他是知道的,自古以来华国人的信仰就很庞杂,大多数人都不是单纯地信某一教派,而是保持着一种非常实际而且实用的信仰观念:不管是庙是观,遇到就拜,不管是神是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