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暴雨洗刷后的银河疗养院,空气变得更加清新,阳光也更加灿烂,不少人都到了院子里晒太阳。
但柳译就只能蹲在草丛里喂蚊子,紧张地看着远处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看书的宋玦。
正在柳译紧张不已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许清木的电话,柳译身体都抖了抖才接起来,接通就连忙表态道:“小道长,您放心,您让我看着的人,好得很。”
许清木依然是冷哼了一声,说:“说得我好像很在意似的。”
柳译笑道:“嘿嘿,不管您在意不在意,我都是把您的吩咐放在心上的。您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进来的,24小时都盯着呢,保证不会让他有危险。”
许清木“哦”了一声,听上去语气轻松了一些,于是柳译就继续说:“这会儿他正在看书呢,旁边那护工也在很尽心地照顾,看样子心情不错。”
许清木那头顿了顿,又“哦”了一声。但这一声,语气突然变差。
柳译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正紧张着,许清木那边已经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留下柳译一脸懵逼。
困惑了一分钟以后,柳译又摇摇头,打起精神,继续盯着那边花园。
花园里晒太阳的宋玦,突然打了个喷嚏。
孟安靖立刻走上前,非常体贴地问:“宋先生,您感觉冷吗?要不要加一件衣服。”
“不冷。”和孟安靖说完,宋玦又侧头低声自语,“总觉那个小没良心的在骂我。”
大约又是那些“智障警告”“老油条”“大龄剩男”之类的。
想到这里,宋玦连书都没兴趣看了,随手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然后就看着远方的景陷入了沉思。
许清木已经走了两天了,他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回音,电话也没有人接通,许清木连架都不和他吵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尽管明白许清木很厉害,但宋玦还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很多担心。
沉默很久之后,一直没出声的孟安靖终于也是忍不住找存在感了,用一种轻轻柔柔的声音对宋玦道:“宋先生,要不我推您回房间吧,太阳快下山了,凉起来了。”
宋玦被拉回现实,没什么心情地回应:“嗯。”
孟安靖就推起宋玦的轮椅带他回房,一边走一边和他说着刚才那本书的内容,宋玦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但其实他完全不知道孟安靖说了什么。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房间里,孟安靖把宋玦推到阳台上,然后说:“那我帮你剪剪头发吧。”
宋玦刚才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怎么就从书扯到了头发上。
不过听到孟安靖要碰自己的头发,宋玦立刻满心都是厌烦,他想拒绝,在开口之前,突然又想到那些给许清木发的有去无回的消息。
也许目前许清木面对的情况很麻烦。宋玦想,所以,剪头发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宋玦半天没有吭声,孟安靖的脸上就显出了慌张和委屈的神情,接着就小声地说:“我只是看宋先生的头发有点长了……其实,我剪头发的手艺挺好的,小时候和爸爸学过呢。”
他倒是很会给自己立温柔贤惠家庭幸福充满爱意的人设……
宋玦轻轻咬了咬牙,说:“好。”
孟安靖立刻弯起眼睛,笑盈盈道:“那您等等。”
没一会儿,孟安靖就拿来了全套的装备。
宋玦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超脱三界外。
可孟安靖的手扫过额前的刘海时,宋玦还是感觉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先生,您的头发真的好好啊。”孟安靖软软地说着。
他的一只手拨弄着宋玦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剪刀,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剪刀正在合拢,那一缕黑色的头发很快就要剪断。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砰”的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孟安靖吓了一大跳,转头去看,但什么都还没有看清,就感觉眼前黑影一闪,有个人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很快,宋玦和孟安靖都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唇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格外冰冷的许清木。
许清木只是微微侧头瞄了宋玦一眼,然后又紧盯着孟安靖,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孟安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手里的剪刀就落了地。
宋玦总算是不用被陌生人触碰了,松了口气,但看着许清木风尘仆仆的样子,又满是疑惑地问:“怎么了?”
孟安靖立刻转向宋玦,双眼含泪,用一种带着些撒娇味道的口吻道:“宋先生……”
宋玦:……
掐死算了。
而后,慢了一步的沈良才到了,柳译也从半开的房门里溜了进来,他紧张得要死,弯着腰慌慌张张地说:“我的天,我的小神仙,您为难一个服务员干什么?要是让叶家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找您麻烦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您要实在看不惯他勾搭您的人,找他们主管投诉啊,你这……”
“普通人?”许清木挑挑眉,盯着孟安靖清秀的容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