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4)

梦境是人类潜意识的体现。

死柄木平躺在狭窄的床上, 床很小, 就一米多宽,翻身的动静不能太大, 否则就会撞到右侧的墙壁。从老师被抓走之后,他的生活条件就一直这么差,住所环境也好、入口的食物也好,都能以糟糕相称。

还好他不是个很在乎生活质量的人, 或者说死柄木不知道自己在乎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破坏吗?身体中的每一粒细胞都在叫嚣着毁灭,但化作行动却有了问题。

[死柄木君你, 真是个无聊的人。]

又来了, 左耳边上传来窃窃私语,人好像把嘴贴在他耳朵边上,在说话的同时, 浅淡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耳蜗上,死柄木不得不伸出手, 在耳朵边上挠抓, 留下道道红痕。

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痒啊痒啊痒啊。

梦境还在继续,出现在耳边的幻听只是第一步,场景在死柄木的眼前徐徐展开,他知道是梦,因为所处的视角是上帝视角,初次见面时他绝对没有认真打量津岛修治的脸。

那时候的他像是惊弓之鸟, 打量人时必须透过略长的,垂在额头前的头发。

隔着帘幕看人。

“这是津岛修治君,吊君。”他说,“是你的玩伴,两人要好好相处啊。”

老师的表情十分慈祥,他嘴角甚至悬挂着一抹微笑,死柄木敏锐地发现,那抹笑容与老师面对自己时不同,他的词汇量不够丰富,只能借用津岛修治曾经说过的话,老师看自己的眼神是“恶劣的,却又带着一点儿期待”的眼神,就像是拿到了一张底色发灰的纸,可以随肆意地涂抹。

但是津岛修治,性质是不同的。

“对他而言,我应该算是把并不趁手却又因为价值连城而不愿意丢弃的武器吧。”他苦恼地说,“就像是人倘若无法杀死自己最大的敌人,便总是爱将他们禁锢在身边,用黄金打造精美的鸟笼,闲来无事时不仅用言语冷嘲热讽,还会以视线狎昵赏玩。”

死柄木嗤之以鼻:“就你还敌人,太看得起自己了。”他说,“老师捏死你就像是捏死路边的蚂蚁。”

津岛修治耸耸肩说:“只是打个比方,而且现在你的老师,恐怕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能够让我跟你一起。”

死柄木警惕起来:“你想成老师的学生?”他说,“不可能的,你只是玩具,因为我跟老师要所以找来的玩具。”

[玩具不可以变成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有心的话……]

他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死柄木想要使用自己还无法管控好的个性。

他的天性中有孩童一般长不大也相当可怕的一面,正如同孩子会毫无愧疚之心地拽断布娃娃的脑袋,人的性命于死柄木而言也是如此。

可以从指缝中漏出去。

“好吧。”津岛修治说,“那么你想玩什么,死柄木君。”他坐在高脚凳子上,孩子的腿脚实在是不够长,而高背椅,大概有一米多高吧,白生生的腿悬挂在半空中,棉袜拉得很整齐。

看着就像是好人家的孩子。

而死柄木,他喜欢用脚踏在地上,天台不喜欢,高空不喜欢,会崩坏的地面也不喜欢,他蹲坐在高脚凳的杠梁上,一缕缕头发很油腻,衣服比瘦弱的孩子要宽大好几分,针织的布料实在是太不硬挺了,穿之前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地方掏出来的,褶皱遍布。

简直像是贫民窟的乞儿。

[想玩什么……]

“电动游戏。”

想来想去,竟然找不到除了电动游戏以外的玩物了。

“哎——”津岛修治拖长了声音,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

死柄木的眼珠子藏在头发后面,瞳孔向头顶上转,裸露在外的肌肤又开始痒了,手抓着身旁的椅子腿,要是不出意外,手下的椅子腿会在顷刻间消散。

偏偏意外发生了,什么都没改变。

[?]

津岛修治像是他腹内的蛔虫,什么都没说却猜到死柄木想做什么,他懒洋洋地动嘴皮子:“你脾气真差。”他讲,“走吧,去打电动游戏,希望你那里有双人机。”

“那是什么?”死柄木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影子,他应该知道什么是双人机,但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他的记忆就变得十分模糊,于是有些记忆又想不太起来了。

“一种打电动的游戏机。”津岛修治说,“我经常跟阿宏一起玩。”

阿宏,这个名字死柄木没有听说过,他像才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不依不饶地问:“阿宏是谁。”

“一个人。”津岛修治说。

“他在哪里?”死柄木又问。

“就在这里。”津岛修治耸肩,“在接受救治。”

这场对话发生在他们相遇后的第二天。

……

“你真无聊啊,死柄木君。”

当津岛修治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俩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面前立着一面屏幕,弯弯绕绕的黑线耷拉在地板上,再往前是立手柄的游戏机盒,地上散落着卡带,整间屋子很乱,几乎没有能让人落脚的地方。

他们打了许多游戏,赛车游戏、格斗游戏、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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