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听话,皇兄要我做什么,若儿就做什么。”
浓浓的长睫上沾了水,轻轻地划过掌心。
仿若是羽毛一般细密,带起几分酥。
姜景淮瞬间便收回了手。
美人无处可依,想要靠着他,却无力地伏在了榻上,只剩无助地轻轻道:
“皇兄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若儿一辈子都最爱皇兄了。”
那一汪杏眼半睁着,眼中空濛迷茫,看着他的依赖,却如同看到高山和苍穹。
仿佛如那迷失的小鹿,把自己最脆弱的弱点拱手让到了他的面前。
姜景淮听着这话,突然就有些怔怔。
“皇兄是七国最优秀的男儿,若儿会一辈子陪着皇兄。”
那已是多年前,他还是那意气风发的公子。
而姜若,则时刻都喜欢黏着他。
姜景淮突然有些出神,却忽然被眼前美人细细娇音打断了思绪。
比那初生的百灵鸟还动听的声音,瞬间便如石子投掷在了冰下的湖面上。
冷水泛起了的涟漪,接着便荡漾开来。
还没怎么罚她,姜景淮却忽然有些心软。
也罢,她不会背叛自己。
姜景淮解开了手腕上的细带。
得了自由,那如玉的指便紧紧攥着他的袖摆。
几乎想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那般急切地想要挽留。
姜景淮带着几分怜惜,轻轻摸了摸她的面颊。
没有解药,只有饮鸩止渴,便越发的难以忍受。
妲己闭着眼,侧脸轻轻地靠在他的掌心上。
红唇贴在手掌中,望向他时,眼睛如水洗过的星辰。
声音却带着无措的啜泣:
“皇兄什么时候才会来带我走?
若儿不想去和亲,若儿只想和皇兄在一起,一辈子服侍皇兄。”
语气带着无辜,可听到人耳中却又是全然不同之意。
眼眸本是一派天真,却在这药香之下,透出入骨的媚来。
柔弱无害的媚惑,最是让人难以抗拒。
深夜寂寂,那甜蜜的香气带着桃花香味沁入心扉。
突然间,掌心落下一滴冰凉的泪水。
姜景淮乍然收回了手,紧紧抿着唇,转过轮椅便出了房门。
出门时,声音透着冷意:
“半个时辰后,进来给她梳洗。”
【滴滴,男主好感度二十点,杀意值零点。】
前脚门才合上,222后脚报出了这过山车般的杀意值,便有些迷惑了。
刚刚杀意值还五十点呢?
照男主这种铁石心肠,不可能呀。
而此处,妲己早已没了刚才眼中的迷茫。
她喝了几口凉茶压了压火气,便又坐在镜前,仔仔细细梳着那云般的黑发。
如何不可能?
楚国男人养出的,都是提线木偶般的雀鸟。
他不需要美人有感情。
只需要美人们温顺驯服。
可如果是一个全然只爱慕他的、又最是知根知底可全然掌控的美人呢?
如果这个美人是他期盼的娇弱温顺、却又带着万种风情的美人呢?
天真无辜的乖巧妩媚,最是让内心毫无安全感的掌控者难以拒绝。
姜景淮,就是这样的人。
夜半子时,本该入眠之时,妲己推开了窗户,吹入了些冷风。
这身体的影响却还没有完全平复。
本该睡美容觉的时候却全然没有睡意,这让妲己抿着唇,颇有些不开心。
忽然间,又闻到了屋外的那龙泽之气。
镜中的美人便突然狡黠的笑了。
看着这狐狸笑,222瑟瑟发抖地咬着辣条:
【宿、宿主,你又想干嘛?】
“深更半夜难以入眠,当然是去灭火呀?”
火?哪里着火了?
22瞬间抱住自己的辣条财富后,东张西望。
妲己一边好笑地看着这小东西表演马戏,一边从窗户往外望了望。
外面只有红月守着,她还在打着瞌睡。
许是觉得她这样柔弱的人逃不了,侍卫并没什么警戒心,看守的十分松懈。
于是,等到备好水后打算进屋服侍妲己时,侍女们才发现人不见了。
屋内,顿时传来一片惊慌的叫声:
“快!快去禀告公子!”
顿时,便是一阵忙乱的脚步。
*
夜半间,客栈外也并无什么人,显得十分安静清冷。
一处院子里,却响起里些许破空的声响。
这家客栈是方圆十里唯一一家。
许是周围都是空地,店主便盖了许多四方的小院子。供那些有钱或权贵之人入住。
院子空间宽敞,院落里还种了些花草。
月色洒在院落之中,照应在宝剑上。
剑光挥洒,所到之处,皆带起一片银光。
剑走龙蛇,带着几分磅礴之气,拂过花草,树叶为之摇曳。
夜半舞剑,树叶沙沙听着十分清晰。
猛然间,赢晟却朝着背后将剑掷出:
“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