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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芸听了这话，简直是头皮发麻。
自家娘娘可真是让人上头啊！
完了，完了，等她家盛世美颜的娘娘打入了冷宫，自己还是带她一起私奔，啊不，私逃吧。
好歹自己这些年倒买倒卖走私了不少御物，这么大的小金库，包养一个小姐姐应该不成问题？
“按皇后娘娘的吩咐，让太医去。”
高公公应了一声，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出去了。
“陛下！”
唇色惨白的范雨灵听到这话，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此时，她看到姜成看她那冷漠的神色，便又把话吞了回去。
可手里攥着的被角几乎已经被揉烂了。
此刻，除了妲己找了个地方坐着，其余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屋内一片寂静。偶尔闻到那血腥气后，便更显得万分压抑了。
半晌后，御林军从坤宁宫压着一个宫女、太医捧着一碟糕点回了来。
那宫女在坤宁当差，正是她送的糕点。
还说是按妲己的吩咐送的。
药粉，也在坤宁宫中搜到。
看样子，是证据确凿。
姜成看向妲己问道：
“你有何话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
陛下觉得如何，便如何办吧。”
范雨灵撑起身子，眼中涌出几分疯狂之色：
“陛下，陛下！您可切莫不能再相信她啊。
原先她打断臣妾的双腿便也罢了，此时竟能下手毒害您的孩儿，其心可诛！”
“够了！”
听着一旁的哭声或者怨愤声，姜成心中既压抑且烦闷。
可是当他抬头看看妲己那漫不经心的姿态，神智却又瞬间清醒了不少。
失去子嗣虽然他也悲痛，但是迟早还会再有。
可看着妲己此时的模样，他倒宁愿真是她动的手。
若是这样，最起码她还是如过去一般在意他。
“来人，宫中其余嫔妃，包括范雨灵此处，全部派太医搜查。
坤宁宫、还有梧桐宫的这两个宫女，拉下去严加拷问。
务必给朕问出真相来！”
听到这话，妲己唇角微微勾起。
她顺手捧起杯茶来，可闻着那茶水便觉得有股血腥味，皱了皱眉，又放了回去。
拙劣的陷害，也只有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儿下手，才会让别人深信不疑。
但即便如此，若是身边的男人对她无情，就另当别论了。
若是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枕边人，就算为他流产，亦或是为他失去性命受尽折磨，他照样不会偏爱你半分。
燕婉的苦，范雨灵也总该尝尝了。
苦心经营也会漏洞百出，没过了多久，便在范雨灵宫女房中搜出了这粉末的残余。
而那俩个宫女经不住拷问，也彻底交代了。
不是旁人陷害，却是自导自演。
听了这话，姜成压抑着怒火，闭了闭眼。
就连秋芸都有些不可置信：
“我还以为是柳嫔害你又栽赃皇后娘娘。
没想到竟是你自己！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不错，虎毒是不食子。”
说着这话的时候，妲己看了眼神色惨白的范雨灵。
只用一眼，便已揭穿了她的心底：
“但是如果，这子不是子，而是女儿呢？”
人间啊，有人可爱到让她流连忘返。
可是有的，却是世界上比最凶猛的野兽还残忍万倍。
生了儿子便可高枕无忧，可若料到是个女儿，便可随意毁掉借刀杀人。
“范、雨、灵！”
听了这话，姜成蓦然睁眼，冲着范雨灵说话时，已经难掩愤怒。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
是她们，是她们合起伙来害我！我怎么会害自己亲生骨肉啊！”
被妲己说中了心思，范雨灵此刻本就失血过多的脸更加惨白无比。
前些日子，她秘密地找到了给自己母亲看过胎的波斯巫医。
那人算生儿生女极准，细细问过了她的饮食看过了她的肚子，便断定这是个女儿。
可若是女儿，以妲己对她的欺辱，自己以后又怎能在宫里长久？
用一个未出生的女儿去换皇后被废，日后只要再怀上个孩儿，便可高枕无忧又有何不对？
此时范雨灵还在哭着辩解。
妲己抬头，恰好看到范雨灵看向自己。
即使她立刻便再次低着头哭的柔弱可怜，但是却始终难掩眼中那份至死不休的怨愤。
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将自己凌迟。
妲己想了想，突然兀自笑出了声来。
这清脆笑声倒是与此刻的诡异气氛格格不入：
“真是好笑呢。
本宫前日做梦，梦见你这胎是男儿，日后被封为太子。
陛下对他喜爱之极，而你作为太子生母，母凭子贵，日后这后宫之中竟无人能越过你半分。
真是可惜了呢。”
听到这话，正极力辩解的范雨灵忽然一顿。
随即便软倒在床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