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走了(1 / 3)

这一晚换成梁晓才做了个梦, 却不是霍严东那种带颜色的梦。他梦见他跟霍严东又去了那个捉蛇的地方,但又扑了个空。于是他还和之前一样, 想着不能空手而归, 就去挖野菜。谁想怎么挖都没能让霍严东衣服上的“菜山”高起来。

旁边很快有个人抱怨,梁晓才郁闷地转头,却居然是李顺莲。梦里的李顺莲依然看不见,她的双眼紧闭着,眼窝发青,凹陷,怎么看都有些吓人。

梁晓才说:“娘, 您再耐心点, 就快够了。”

李顺莲说不够, 说不够还不止,她还哭上了。梁晓才又一瞅, 她哭得满脸是血, 这血滴落到青翠的菜叶上, 异常刺眼。梁晓才头皮一麻,噌一下坐起来。

天光尚暗,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时间。他便坐着发了会儿呆。这时旁边有道略喑哑的声音问:“怎么醒这么早?是手腕还疼?”

是霍严东。

梁晓才忘了睡前因为握腕的事他俩都有些沉默, 下意识接话说:“没,好多了。你拿的药酒很管用。”

霍严东说:“起床前再揉一次,过个三四天应当能好。”

梁晓才心说这我知道,但是刚刚做的梦让他有点儿不太好。他又重新躺下了,问道:“还在想换兵学习的事?”

霍严东过了一会儿才“嗯”一声, 然后说:“大统领跟我说他都想让全军饿个两日了,到时候大家没力气,看不出个精神样来,就都不用去。”

梁晓才想到杨赫说这种话时可能露出的表情,有些想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然我这话用在这不太合适,但饿两天底子也还在那儿呢,人又不傻。而且谁能保证这事不会泄露出去?”

霍严东说:“难就难在这。要说想让大伙看起来没精神也不难,可万一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必定全军受罚。”

虎头军三千士兵,保不准就有把不住门的。而且有的时候有些人,可能他根本就是无意的,说白了就是心思单纯,不懂得提防。

“也没什么难不难的。不如你跟我详细说说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夜里回来时你说过他们是想以换兵学习为由,把虎头军的精兵调走,再把不好的兵送到虎头军,那他们是想就这样彻底换过来,还是等上头过来查完之后再换回去?”

“你会把到嘴的肉吐出去?现在铁臂军的大统领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他不想在上峰前丢了脸面,同时还要踩我们一脚。”

“那要不这样。”梁晓才干脆坐起来,叽叽咕咕跟霍严东说了些什么,最后说:“这样一来被挑去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你和大统领也不用担责任,最后人应该还能回来。”

“可这太危险。”

“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事只要你不想拔毛,那肯定怎么做都是危险。”梁晓才说,“再说你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霍严东还真没有,但他就是不想那么做。或者说,他不想让梁晓才那么做。

“我去。”霍严东说。

“你去个屁!”梁晓才瞪,“你一走那么多天,当旁人都是瞎的么?再说不光虎头军的人要走,他们的人也要来。你能保证他们的队伍里就没个眼线?”

霍严东说:“反正你不许去!”

然而梁晓才素来都是实践派的,他不喜欢光说不练。于是没过几天,他就跟李顺莲还有关彩衣说他要去趟舅舅家,原因是家里来信了,母亲病情恶化,要回去看看。

李顺莲看不到信长什么样,她当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关彩衣却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舅舅家可能会来信她儿子也不会去,所以她不同意。

“你不跟娘把话说清楚,娘就不让你去!你到底要去哪?”关彩衣红着眼眶,趁着李顺莲不在的时候拉着梁晓才非要跟他问个明白才行。

“哎哟娘,我都说了就是借着机会出去转一转。您真不用担心。我是出去长见识的。咱们得赚钱啊,那我得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我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了,您怎么还拦着我呢?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万个人啊娘。”

“那你跟严儿去他的兵营,看个三四回不就有万个人了么?”

“哎您算账还挺快。不过那不一样。”梁晓才发现自己也是缺了大德了,这完全就是欺负古代的妇人家懂得少呢,“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娘,这关系到咱们以后的生活。”

“你老实说,是不是严儿让你去的?”关彩衣抓着儿子的手,就是不松。

“不是,真不是。他也不想让我去,没看我跟那位娘一说,他都瞪我了么?是我自己决定去。”梁晓才心说这活让别人干他还真不太放心。

关彩衣也不放心,因为她这才刚安下心,结果她儿子居然说要出去。

然而关彩衣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说得过梁晓才的,更别说最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关彩衣也发现了,她的儿子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更有担当了,也更有胆识了。虽然他说是因为跟霍严东在一起久了才会这样,但是她觉得可能不光因为这个。

可若是别的,她又猜不出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梁晓才有他自己的私心,他也不需要旁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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