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所谓的“阴暗面”,从而获得自己站在干干净净的道德高台上的满足感。
真话无人聆听。
因为这世界上假话太多了,真话反而没人愿意相信。
人们认定的事情,只因他们的喜怒哀乐而改变。
与事实无关。
……
后来末日来临,曾经的舆论武器成了灰土。
在强者生存的世界里,别人的看法反而变得无足轻重,因为每天就连活下去都很艰难,又有谁会去在意那些别人的看法。
你讨厌我,厌恶我,或者误会我,都无足轻重。
因为我们原本就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你可能活不过明天,我也可能随时死在这座城市的虫子口中。
人们在意的,只有能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在那样的世界,道德高台失去了它的诱惑,命都快没了,谁还在乎别人的眼光。
其实和现在的星际世界,也没有什么区别。
浩瀚星空,星辰无数,人族无数,世界之间的距离只是因为有了折迁技术而拉近了一些,实际上,即便是面对面见过,又或者每日一同上课的同伴,都未必会有再见第二面的机会。
姜月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这样的感受。
被误解,被伤害,被曾经信任和保护的人恶语相向,那样的滋味,她很小就经历过。
所以在看到凌燃的时候,她不敢去想象,他到底受到的伤害会有多深,才会在拍卖台的牢笼里,有那样嘲讽而淡漠的眼神。
才会在萨塔的大树下,在曾经族人的指责声中痛苦地蜷缩。
她想要保护他。
喜欢一个人,就会心疼一个人。
无论自己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遇到什么样的遭遇,都无所谓。
只要自己放在心尖上喜欢的那个人,他能够干净、热烈地活着,能够被世界善良地对待,能够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好,就足够了。
他原本就应该是张扬而明亮的少年,原本应该站在世界的顶端,穿着干净笔直的军装,在无数船舰的投影下,迎接整个世界的祝福。
正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在风零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坚持要她道歉。
因为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她想要保护的人,她不想让他继续被误解,被伤害。
……
克之余到了讲台上,和往常一样,顶着一张干枯老瘦的脸和毫无波澜的声音继续讲课。
上次姜月皎交完船舰模型之后,他似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挂科也没有在提,后面的课程上也没有继续刁难她。
似乎班上没有这么个人存在一般。
安松清看了会书,觉得台上那个老头子讲的太无聊,在这么下去自己就要睡着了,便靠近姜月皎,悄声问:“下个月的野营的你去不去?”
姜月皎正在出神,听见安松清的声音,微微发愣:“野营?”
安松清点头:“对啊,听说军战和军指的人去的最多,其他专业没有多少名额,等等,你不会不知道学院的野营活动吧?”
姜月皎摇头。
安松清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心底就只有你们家凌燃啊。”
姜月皎微红了脸:“哪,哪有。”
“野营是学校替大一新生组织的一次实战野外活动,学校会选择一个安全的星球,就在银心系附近,虽然说是安全,其实上面还是设置了蛮多的障碍,但是不会危及生命。”
安松清见姜月皎茫然的样子,继续解释道:“这对军战的人来说是绝好的第一次实战历练机会,而且在老师的带领下,危险性也会降低很多。凌燃那么厉害,肯定会在入选名单当中,其他专业应该都是自愿报名,然后筛选名单,你不跟着去,能放心?”
姜月皎用笔在纸上滑了滑:“我当然放心他啊,他那么厉害。”
安松清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我不是说这方面啊!凌燃的人气近期在新生里面可不低,我可听说好多女生都喜欢他,这次野营——”
姜月皎收起笔,转头看向安松清:“我相信他。”
少女目光坚定,清澈的眼眸当中映照出安松清的影子。
“上课的时候给我保持安静!”
台上的克之余原本正在上传教案,忽然出声。
他手里的数据页面已经暂停,因为要训话,其他学生终于得到了一点缓冲时间,连忙开始接受数据和整理之前的内容。
他的目光虽然在前排来回扫,但这句话显然是针对的后排两人。
其他人都在克之余的非人上课速度当中应接不暇,别说交谈了,就是笔掉了弯个要再起来,讲台上都能讲到另一个世界,因此谁也不敢停下。
他上课完全不在乎学生有没有听懂,一股脑地把远超大脑负荷的东西扔出来。
即便是方月语,也没有空休息。
因此整个教室只有姜月皎在后排和安松清悠闲地聊天。
安松清被这一声训斥吓到,克之余看上去目光严厉,脸色又黑,特别吓人,她闭紧了嘴巴,正打算下课在和姜月皎说话。
却听见耳边传来少女浅浅的声音。
“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