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熟悉。
对了,在几个月前,他们还在菏阜的那个夜晚,这个情景不就颠倒过来发生过一次么?
那一次,因为菏阜公主质疑他们的关系,她还主动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那这一次,会不会也……
薛策忽然就想到了这一层,浑身便窜过了一阵麻麻的热意,眼神有些闪烁,看向了戚斐。
谁知道,孙达根本没有质问他们的勇气,吓得告罪了几声,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薛策:“……”
“感谢我吧,帮你解决了之后的麻烦。”戚斐吐了口气,看见身边的薛策还盯着孙达的背影,就用手肘怼了怼他:“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我刚刚都在外面等你半天了。”
“……行。”薛策有些失望,看了她一眼,才往前走:“……走吧。”
穿过了漆黑的花园,戚斐的衣摆被枝条勾住了,自顾自地停了下来扯开。蓦地,她身体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座没有点灯的高楼。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安置伤员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刚才有一股强烈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落在她后背上。可一回头,又什么也看不见。
不远处的薛策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奇怪地回头看她:“戚斐?”
大概是多心了吧,戚斐不再看后方了,一蹦一跳地追了上去,笑眯眯地说:“来啦!走吧走吧。”
……
当天深夜,戚斐、薛策和几个随从裴文瑄秘密出行,来到了那天被俘获的谋士被“发配边疆”的地方。
这些天来,在戚斐的安排下,这些人每天都要挑粪才能吃饭。再加上从平周各地调配去帮忙的人,很快就将这三百亩土地的施肥工作完成了。但这不是结束,因为在这之后,接上的就是扛锄头掘地松土之类的劳作了。
这十几个一开始还叫嚷着“宁死不屈”,骂得很起劲的外族人,已经成功被折腾得气焰全无,人生无望,没有了反抗的心了。
裴文瑄一来到,就当着他们的面假意斥责了一番戚斐和裴世佳,再演了一出“伯乐识马”的戏。这些谋士和他的家属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原本都灰心丧气,以为自己一辈子仕途无望,只能在这耕田了,现在突然天降一个赏识他们的人,还为他们出头,斥责了那个叫他们来耕田的魔鬼,一个两个都感动到痛哭流涕,就这样成功地归顺到了裴文瑄的麾下。
……
在平周修整了几天之后,因为战场迁移了,大军也要随之拔营。为了更方便,他们之后会更多地回到信阳城那边修整。所以这一次,戚斐、薛小策、裴世佳等人也会随着一起离开平周,去到信阳那边。
戚斐本以为这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转移罢了。万没想到,在这之后,就有奔着她而来的大祸临头降下了。
那是大军转移到了信阳城郊的第三天。羯人暂时退回了湟水对岸,大军不知何时又会出发。
因天气缘故,戚斐的咳嗽断断续续地一直没好。拜生病所赐,她现在已经学会给自己煎药了,进出厨房也很频繁,薛小策也总是粘着她进进出出的,有时候她还会顺带帮薛策他们的夜宵看看火。次数一多起来,信阳太守府里的厨子都认识他们两个了。
这天中午,戚斐喝完了药,整个人都有点儿恹恹的,一个下午都没出门,缩在了被子里睡觉。
她做了一个被恶虎追赶,跌落山崖的梦。那种下坠的恐惧感袭来时,她满身冷汗地醒来了,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是黄昏了。
太守府靠近前院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很快,那阵喧闹的声音就朝着她这个方向逼近,房门被人用力地拍响了,仿佛想直接砸碎那块扁扁的木头走进来。戚斐微微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整了整衣服,才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表情凝重的侍卫,说太守有请。
太守怎么会想见她?
戚斐头还有些昏,但还是点了点头。她还莫名其妙地发现在走向大厅的时候,这几个侍卫都如临大敌般走在了她的四周,仿佛怕她会暴起反抗,中途跑掉一样。
一走进大厅,她就意外地发现并不止信阳太守在,还有许多人。比如神色复杂的裴文瑄,泫然欲泣又无助的薛小策,还有裴文玏,任修鸿等人……唯独没见到薛策。
许多熟悉或陌生的人,或坐或站,齐刷刷地看向了她,表情都很奇怪。有些怀疑,又有些警惕,更有茫然和难以置信。
戚斐懵了一会儿,心中涌出了一种相当不祥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