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在毡帐里到处乱走,脚步声沙沙的,似乎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果然发生了这件事后,他也睡不着啊。
……
薛策往嘴里灌了几口冷茶,眼光一下一下地朝床上的人的后脑勺瞟过去,仍觉得难以理解,心情无法平复。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为什么她亲完他之后,还能睡得那么熟?
她真的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如同深春的一只精力有些过盛的公豹,明明已经到了大半夜的睡觉时间了,身体和精神,却是亢奋的。在毡帐里踱来踱去,最终,他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越想越是不甘心。
按照常理来说,感情更纤细敏感、害羞得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见到他就扑到他怀里要求他负责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现在反倒是她亲完就跑,毫不在意地呼呼大睡,他一个大男人,反而百爪挠肝百蚁噬心,大半夜的跟个傻子一样,一边回味刚才的亲密接触,一边思考她为什么不要他负责这种问题?
他知道这个女人这辈子很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为什么连一点他预想里的反应也没有?
难道和他接吻这件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吗?连一点害羞也没有?
在她心里,他是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人吗?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想就这样轻易地把这件事揭过去,想得美!
薛策的心胸里头,慢慢地溢出了一种浓重的,被人忽视了的沮丧与挫败感,以及自我怀疑的懊恼。忍不住用手撑住了床铺,有些不忿地俯下了身,像是要盯出一朵花来地盯着她。
思考她为什么能没心没肺地睡着,还睡得那么香。
戚斐:“……”
睡着的人,其实也还是能感觉到阴影和热度的靠近的。被人近在咫尺地盯了几分钟,戚斐心里紧张得要命,终于扛不下去了,眼珠子动了动,以至于眼皮颤动了一下。
“……”薛策恼道:“你装睡?!”
戚斐:“……”
这下终于破功,装不下去了。
“大半夜的,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啊。”戚斐卷着被子,探出了半张脸:“我不都说了嘛,我也不知道你会跟公主说我们两个人断袖多年的嘛。那个时候,我要是躲开了,正常人都会怀疑我们的关系的好吗?所以,就只能这样了。其实,那种感觉,不就和被狗舔了差不多,你干嘛那么在意啊。”
薛策愣了一愣,勃然大怒:“你说我是狗?”
“没没没,我说我们可以互相当对方是狗,但不代表我觉得你是狗……呸呸呸。”戚斐越说,就觉得他的脸色越糟,只好转移话题了:“总之,意外已经发生了,既然大家都不是故意的,那就让事情过去吧。”
“没那么容易。”薛策居高临下地瞅着她,口吻很不爽,几乎有点口不择言了:“我没你心胸广,忘不了。”
戚斐缩在被子里,嗫嚅:“那你想怎么样嘛。”
薛策双手支在了床沿上,弯身下来,那模样活像一个讨债的恶霸,冷笑:“你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我是随便就让人亲的人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回答或者保证,反正就是越来越不爽。
这个女人的反应这么平淡,这么无动于衷。难道今天晚上,换了是谁,她都会这样做?
“我也不是随便亲人的人啊,想什么呢你,要不是你……”戚斐说着说着,脸也慢慢红了,一把用被子蒙住了头:“不说了!我要睡了,你自个儿慢慢想去吧。”
只留下了薛策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床边,回味了一下她这句话,心里仿佛漏跳了好几拍。
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要不是你,我才不会亲?
也就是——非他不可的意思吗?
……
第二天,戚斐起床的时候,就发现薛策已经从昨晚的阴阳怪气的模样恢复成正常的他了,还对她打了声招呼。看他眼底的血丝,昨晚应该没有睡几个小时。可他的精神看起来却很好,双目清炯,心情显然还很不错——不错得都有点儿美滋滋了。
戚斐摸不着头脑,但因为昨晚说了那种话,她今天也有点不好意思,飞快洗完脸就溜出去了。
公主的行动效率很快。这一天的傍晚,公主痊愈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武试也还没有重启,在公主的牵线下,裴文瑄就已经有机会和菏阜王单独见面了。
裴文瑄是和薛策两个人一起进去议事的王帐的,足足两炷香的时间才出来,都露出了疲惫的神情,可见在里头经历了怎样的拉锯。
众人都围了上去,心急地问道:“谈得怎么样?”
裴文瑄点了点头:“一开始有些不顺利,但还算是有成效,基本谈妥了。”
“他要求我们重新订下一份新的协议书,半个月之后,再来菏阜一趟,商定好细节后,签订下完整的联盟书。”
按照众人的预想,这件事起码得磕个一个月左右,中途说不定还会起一些冲突。现状比起他们的想象已经要顺利百倍了。
“那就太好了!不就约等于成了吗?”
“那么武试呢?武试是不是不用参加了?”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