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会接受这样的演技大考验,成为了一个扮演扮演断袖的男人的女人!
身边的薛策揽着她的肩膀,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毫不心虚,甚至有些理直气壮,活像一条冲出来护食的狗。
但是,戚斐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却可以听见里面剧烈收缩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怦咚怦咚。足以证明他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淡定。
其实,岂止是紧张,薛策现在的心情,用翻江倒海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没有跟踪人的癖好。只不过,担心上次的情况会再次出现,再加上,这个女人离开之前,还用一种哀求不安(?)的求助眼神看了他一眼。
刚刚才被她拒绝,心情跌至谷底,烦躁又失望的他,收到她的求助,胸口那股气,忽然就消散了。
据说人在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看向最信赖的人。她还是很需要他的。
喝完了那杯茶,他就悄悄地出了门,尾随在了她和那个侍女后面。为了不被察觉,在确定了叫她出来的人,的确就是菏阜的公主,而不是什么色胆包天的阿猫阿狗后,他就站在了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等着了。
没什么好紧张的,两个女人能发生什么。
他也不是故意偷听的,耳力过人,没办法。只不过,在亲眼看见公主伸手去摸戚斐的脸时,薛策就开始觉得有点怪怪的了。
紧接着,听见公主的那番真情剖白之后,薛策整个人就懵了。
心情比日了狗还日了狗。
他早就知道戚斐的体质招蜂引蝶,就算没做什么特别的事,还是会吸引各种男人冲她献殷勤。就连扮成男装,多隆察那种人也是防不胜防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现在连女人也一起来了。
这他妈是什么混乱的世界?
眼看再不出言阻止,这事儿就有定下来的趋势了。而且,看见公主含情脉脉地抚摸她的脸,就有一股邪火冲上了薛策的心头。
他觉得这样不行。
很不行。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其实,那一刻,他的心里是闪过了好几种说辞的,比如“戚斐在北昭已经定了亲”这类更温和的借口。可在那个当口,他几乎是故意得有些恶意地选择了最不留情面,最能彻底击碎公主的幻想的那种说辞。
“……”公主震惊又懵然地瞪着眼前相拥在一起的这对“狗男男”好一会儿,显然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糊弄过去的人,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是断袖?!”
她这句话,并不是冲着一看就很直的薛策说的,而是质问戚斐的。
果然被怀疑了。但薛策开了个这么惊世骇俗的头,怎么样也要把谎言圆下去。戚斐睁眼说瞎话:“公主,一个人断不断袖,又怎么能从外表看出来呢?”
“当然不是看外表的,是我亲耳听见的。”公主深吸口气,越发怀疑了,不住地打量着两人:“那天我之所以会闯入多隆察的毡帐,就是因为听见了动静——就是你亲自喊出来的那声‘我不是断袖’。”
戚斐:“……”当时薛策好像也是这么被她吸引进来的。原来她当时吼得那么大声,连公主也听见了?
薛策义正言辞:“公主,当时多隆察王子对她欲行不轨,戚斐又怎么能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是断袖?那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公主:“……”
随即,他偷偷捏了一下戚斐的肩膀,示意她配合。
公主的视线一扫来,戚斐就赶紧装出了一副“完蛋,这下秘密藏不住了”的表情,扭捏地说:“公主,我们北昭还是比较保守的,断袖这种事不会到处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我也肯定不会到处告诉别人自己是……所以,虽然你真的很好,可我真的不能和你成亲。我不喜欢女人的。”
公主:“……”
他们一人一句,彻底将公主搞懵了,她有些恍惚地退后了半步,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不可能……就算,就算你真的是断袖,他,他又怎么可能会是断袖?他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这一回,公主指的人是薛策。
果然,薛策一股直男的气质,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见二人语塞,公主半信半疑地瞅着他们,语气加重了一些:“戚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撒谎说你不喜欢女人来骗我?”
公主还是在怀疑,可眼下,大话说了出去,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这时候肯定不能被拆穿。
薛策脖子一梗,怒道:“我只喜欢男人,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对,他和我一样,只喜欢男人!”戚斐一时嘴瓢,脱口而出:“如果公主不信的话——”
公主目光疾如闪电,冷冷道:“我不信,又如何?”
戚斐豁出去了:“如果你不信,我们就证明给你看。”
薛策:“?”
绕在他后腰的那只小手,悄悄地隔着衣裳,在他身体上划了一划,示意他配合一下,低头。
薛策:“……”他打了个突,脑门忽然冒出了一丝丝的热汗。
她这是想对他做什么?
她想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