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成在送省长回家的路上和他说了这件事。
省长一言不发。
随后,他紧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这里头牵扯的东西虽然我不大清楚,但可以跟你这样讲,道南一年的教育经费是一千四五百个亿,有多少工程?有多少项目?这玩意真的很多,有人说科教文卫是弱势群体,可科教文卫涉及的工程是最多的。每一个县区,哪一个地市,哪一个省份科学教育文化卫生都是支出大头,都是项目大头。这里头东西可多了。”
省长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外头说,“前十多年,工程越来越多,造就了很多富翁啊。有一些不法干部表面上装的很清廉,两袖清风,实际上搞的钱不晓得够几辈子用了。真的是…其实谁都知道这种事情,到了我们这个级别,到了我们这个位置,谁会不晓得呢?只不过有的时候真也是为了大局,书记好几次就想着要收拾对方,但念在刚来如此一来,会让大家觉得他在排除异己,毕竟现在流言猛于虎。”
王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到了我们这个位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其实他昨天晚上跟你说这些事的时候也猜到你会同我、同书记汇报,可能也是想见你的嘴来示弱吧。但现在已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到了我们这一行,如果犯了错,如果一不留神…那就是生与死的斗争,这不是开玩笑的。”
王成笑着说:“他们出手可真大方,动不动几百万,人都要吓死。”
“工程多啊,真正有钱人…所以说真正有些人分两类:一类是他这种,不敢显摆很低调,但处处透露出低调的奢华;一类是偶然间有钱的,这种人就比较狂野,每个人生活态度不一样,但有一点、只要有钱,就会对轻易得到的东西而莫不在乎,所以他对几百万压根就不在乎,因为他得钱太快了。太容易!但同时,他又必须低调。你就想,像他这种领导干部去买一台百八十万的东西,他会天天去网上跟别人炫耀争论吗?不会的,因为没必要,他可以清清楚楚买很多,哪怕就是这个东西不好!他转手就可以报废掉,再买新的!因为他是真有钱。”
省长说的很隐晦。他知道省长这番话是在含沙射影另一位领导。
“是啊。所以这也是体制内个别机制的弊端吧!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他肯定这两天会疯狂的去掩盖一些东西,你不用担心,现在是电子化社会,什么东西都有痕迹的。”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
“这个你放心,你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清楚具体情况!先调整干部,再深入调查他的账目。我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说,他深耕这个领域好多年,这几个领域这几年又恰是投资最大的,我不信他的问题只是一点点!搞不好他的问题已经深入骨髓。”
“还有,这也不是最大的问题,道南有几个有钱人已经跑路了,到国外去了。这个问题也是很严重的。有些人掏空了道南的资源、利用不法手段整完了资源,然后看到现在的局势,很害怕,就想着跑路。结果呢,他们走之前还恶心我们,花了点代价买了点舆论,说是国内这又不好、那又不好。我们承认,我们确实有很多地方在改进,做的确实不是那么如人意,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吧。所以说,有的时候真的很气人,这几个人现在是不敢回来了!敢回来就敢收拾他们,为什么现在在调整、在不断的喊要共同富裕?因为有个别先富裕的人已经不允许后富裕的人同他抢资源,他们巴不得老百姓永远都被他们踩着!这种人不收拾?难道还留着过年啊?但是,他们长期深耕资本,有着舆论的一定影响权,他们一说,大家又没有分辨能力,稀里糊涂就信了。”
“是,省长说的对!这一点确实是这样的,现在在整顿一些不法商人,有阻力…道南这些不法商人平日里的形象都很正面,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好人、是楷模。但私底下做的事,有谁知道呢?所以当他们跑路之后,加上他们的舆论影响,别让大家觉得他们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样的。但政府又不可能和个人计较,哪怕这个人再牛,也不可能发一个通告来说这些事,因为这本身确实是之前工作不合理造成的分配问题。所以就让这些流言谣言愈演愈烈。”
“小王,所以针对他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这些问题,你到任后一定要严厉查处,也不晓得他身后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人。国家花了大代价投资教育,就担心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中饱私囊!要知道,教育的主体可是孩子,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凡是有任何不好的问题涉及到他们,那以后都是大问题,都是社会的健康隐患。每一个孩子牵挂着多少家庭吗?奈何有些人做人做事不会凭良心,为了赚钱真的连什么都不要了。”
王成不晓得怎么回答,因为他又想起了老家那个高中新校区的事:投了这么多钱,几个亿呀?竟然使用了一两个月就开始漏水,就开始天花板出问题!刺鼻气味到现在还没消掉!这个真的拿无数个家庭的未来做赌注,真的十分让人气愤。学生们、家长们兴冲冲的进新校区,结果却出现这种问题。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把这个事儿好好按您的指示办下去的。”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