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个级别的人,没有谁会在乎这些。
用王成以前认识的一位朋友的话来说:“大象永远不会在意他走路时会不会踩死几只蚂蚁。”
虽然这话很刺耳,但对于叶浩和那位小伙子来说,却是最形象的比喻。
王成在这几个月和叶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用叶浩来说,似乎和王成的关系变好是理所当然的。
掐指一算,跟着叶省长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没有所谓的惊心动魄,只有平淡和无聊,日子和工作一样,除了春夏秋冬和阴晴雨雪的变化,其他几乎都一样。
又到了一年的夏天,王成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坚毅。
这天,王成如往常般在办公室整理台账。
电话响了,王成面无表情地拿起电话,头也不抬地把电话塞到耳边:“您好。”
“王秘书,我是X厅厅长秦苏,打扰你了,请问省长有时间吗?”
“秦厅长您好,您是有什么事嘛?很着急吗?”
“有一点着急,你看省长时间,如果没时间就算了。”
“那我问问吧,一会回电话给您哈。”
王成轻声敲了几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首长,X厅的秦厅长说有事找您汇报,有一点着急,想问您有没有时间接见?”
“嗯,什么事他没说嘛?”叶省长一边批阅文件一边问。
“没有。”
“这样吧,让他去找喜文同志先汇报,有什么事再和我说。”
“好。”
电话回过去后,对方显然有些不高兴:“这样啊,那要不我改天等省长有空再?”
挂断电话,王成想了想:按理来说,厅长应该先向分管的副省长汇报,由副省长带着他、或者副省长代为汇报!
作为一名厅长,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如此直接联系,只能说明一件事,副省长对他的请求睁只眼闭着眼,不肯表态,说明事件绝对非常重大。
一般来说,很少很少厅长能够直接请求省长接见的,大部分都是由分管副省长带着来!或者省长要见谁、要问什么问题,主动联系,才有可能。
所以,可别以为很多一看就是门外汉。就连普通的副省级想见省长,必须预约,不预约没急事,没谁敢直接见省长的。
王成给袁秘书长打了个电话:“秘书长,刚才省长说…”
“好,你让对方直接过来。”
下午下班前,袁喜文带着秦厅长来了。
袁喜文直接推门而入。
没一会儿,就听到办公室传来骂声:“搞什么鬼?啊?搞什么鬼?你们确定要了这些钱就能把事情搞定?太不像话了。整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问你们?啊?”
几分钟后,袁喜文带着一脸尴尬的秦厅长出门了。
可能很多人对省里一二把手的权威有直观的感受,王成记起有一次因为察调研回来的路上,王成也在考斯特上。
听着副秘书长的汇报,书记皱紧了眉头:“这个县委书记是个糊涂蛋啊。”
就一句话,该县一二把手当天晚上就被撸掉了。
还有一次,一个厅级干部因为某事被撞见了,书记只是清了清嗓子,摇了摇头,第二天就被免除实职,拿待遇了。
…
下班时,叶省长问:“小王,你对县里一些工程怎么看?”
“唉,怎么说呢?比如我老家县里的主干道,近十年来,他妈的白改黑、黑改白多少次了,现在又在白改黑,一条干道这十年光改来改去就花了十几个亿,县里对外称GDP怎么怎么样,纯扯淡,都糊弄鬼呢。”
“那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我认为主要是责任心不强导致的。很多一上任就搞项目。都是瞎扯淡,我认为再不整顿,很多县城这财政就要完蛋了。”
叶省长叹了口气。
但王成不知道的是,第二周,他老家县一二把手、常务、分管副县长、城关镇一二把手被一锅端了。
据说就是因为王成那一番话,让叶省长给安州领导打了电话询问。
“现在就是管住帽子和票子,在体制内就有绝对的权威,两样但凡有一样没有,权威就大打折扣,个别干部的素养确实…不说了,你们好好干。”叶省长说。
车子到了小区,送叶省长回家后,朱朗开着车带王成回自己家吃饭了。
“今天老板怎么了?”
“不清楚,是秘书长带人过去的,我没进办公室,估摸着是被哪个领导气到了吧?”
“老板责任心太强了,之前在常委楼时,也常常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气得要命。”
“不容易啊!哥今晚怎么想到请我去家里吃饭呐?”
“你懂啥?说了去就必须去,今晚有好吃的。”
放好车后,王成特意去买了一些水果拎着去朱朗家。
…
喝了几杯小酒,王成问:“你说啊,这些人搞这多钱干啥?不都是帮纪委和国家保管嘛?有啥意思?”
“不管干嘛,有钱就踏实啊!你有权,难道能去超市刷脸购物啊?你懂啥?”朱朗说了句,这要换成之前的秘书,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