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地流逝着。转眼间就到了过年。
而看似和谐的省里一二把手的分歧,这才刚刚揭开。
事情要从头说起了:前两天帝都下来一个挂职领导,帝都的意思是让省里看着安排,书记的意思是安排到地方去任常委、副市长,待满时间后转副书记。
书记的理由是这个人以前在某领导身边工作,得安排好一点。
而叶省长觉得一个青年干部刚到地方,应该先放到哪个省直单位锻炼锻炼再说,因为经验不足,很多东西不能一蹴而就。
就此,两人矛盾凸显,其实之前就有苗头了,工作久了就发现:叶省长比较大胆激进;而书记比较保守。
一老一旧的思想观念碰撞,势必会带来很多的冲突。之前的“蜜月期”已经远去。
王成是在叶省长和书记的蜜月期开始时当秘书时,所以之前的日子算很团结稳定了。
这会,就连胡大强都不联系自己了,点开胡大强的朋友圈,发现一条灰色的横杠。
但平时在群里发消息时,仍然非常活跃,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这就是体制内的微妙吧。
叶省长嘴上不说,但王成明白咋回事。
朱朗下班时说:“最近和书记关系较近的几个驾驶员都不和我玩了,显然很生疏了,平时手机里打牌都不联系我了,唉,难搞啊。”
王成不以为然,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恰好这时,省府办餐饮群发生一起非常搞笑、甚至让外界都觉得难以相信的事。
一位干部老钱因为和另一位干部老孙发生矛盾,老钱便跟踪老孙一周,发现老孙好几次下了班之后,都去了某些饭店赴宴,老钱全部拍下来了,并上传到省府办餐饮群。
配文:这是我们的好干部,好处长,每周去好几次高档餐厅,可真有钱啊!
群里大家不敢说话,不敢回应,一会儿就有人组织刷屏,于是乎很快就把这则消息压下去了。
老钱一看,更加火大了,干脆把老钱喝酒的照片传上去了,并配文:咱的工资能喝得起这些酒嘛?真有钱啊。
紧接着又是刷屏。
但有些人已经把这些截屏到朋友圈了。
很快,这些事情传遍了整个大院,大家都觉得很奇葩:一位处长、一位是一级调研员,两个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最要命的是,老钱把老孙写的一些东西全扔垃圾桶了。
袁喜文看到汇报后,很生气。
当晚就给当事人打了电话:“你们想不想干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作!作什么?都一大把年纪了!不让人笑话啊?”
老钱和老孙都觉得很委屈。
他们俩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老孙是处长、老钱是一级调,老孙在某些工作上批评了老钱,确实说的有些过了,而老钱确实本来也是无辜的。俩人的矛盾一触即发。
这件事马上在大院内演变成为几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版本。
版本一:老钱背后是一个副秘书长,老孙背后是另一位副秘书长,两位的矛盾其实就是两位领导的矛盾缩影。
版本二:老钱被老孙ooxx了,后厚…老钱气不过,故而如此。
版本三:老钱和老孙争夺处长位置。
总之,真相反而不重要了,因为真相已经跑偏了。大家吃瓜已经往跑偏的路线一去不复返了。
王成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和省长汇报,因为这事太小了,很多人一直固执地认为体制内的人就八面玲珑,有脾气都会收着,但类似老钱和老孙这样的例子,这几年发生了好几起,而且还都是中层。
但没想到事件越发严重,老钱把老孙的办公门拆了,老孙把老钱的办公室门换了锁,锁上了,老钱干脆把自己办公室门也拆了。
这下搞笑了。驻中心派出所又不好处理,就只能找袁喜文了。
袁喜文到了现场没给气疯,俩挨在一起的办公室直接门都没了,一览无遗啊!一级调是俩干部一个办公室,另一位二级调坐在没有门的办公室里很尴尬。这俩办公室就像展品,路过的人都要驻足参观几眼。
“行政处的呢?安排人把门先安装上去,钱处长和孙处长到会议室来。”袁喜文说完就往这一层的会议室走。
老钱和老孙不服气地在后头走。
“你们是小朋友嘛?”袁喜文开口问。
俩人摇头。
“瞧你们干的这事?是大人该干的嘛?是一个领导干部该干的吗?牛啊,拆门,对骂,跟踪,你们俩干脆去决斗得了!真的是奇葩啊!怎么搞出这种事来了?有本事啊!”袁喜文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此刻,门外围着几个竖着耳朵听热闹的干部。
“秘书长,这件事…”
“别说了,都几十岁了,能成熟点嘛?我不问事情起因,事情都发展到这了,还需要去问起因嘛?有意义吗?”袁喜文语气非常重地说。
“我…我错了,这件事是我错了。”老孙作为处长先道歉了。
“我不管你们玩什么权术,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件事省长已经知道了,你们看着办,这件是能不能补救?怎么补救?全在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