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省长说的没错,体制内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流行的一句话: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如果注意观察生活的可以发现,现在很多基层的学校基本就考不出什么人了,很多都是抱着考上个编制衣食无忧的心态去干这个活,所以不少基层县区的教育水平越来越差,有钱人基本往大地方走,然后呢?就形成阶层割裂了。
不少人一直鼓吹于“反正不会失业,爱咋咋”,但这种思潮一流传开来,受影响的是一个地域。
叶省长在说这些问题的时候,王成想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他总去邻县二伯家过暑假,每天中午和晚上就去二伯家开的餐馆帮忙。餐馆有很多单位的领导干部来吃饭,有一次王成端菜去某包厢时,听到里面几个干部说:“你们单位有人被举报了?没事,让他避避风头就行,反正最后还是我们下结论,我们是一个群体嘛!保证内部团结稳定就行了。”
王成还不懂什么意思,直到在餐馆上班的表哥说:“在这办事,夸张点说,办本护照都要找人,不然就这个不对那个不对…你看这么多餐馆,家属是体制内的,生意明显就好,为啥?可以拿发票,可以互相照顾人情啊。”
那些年,不少人沉醉于这种所谓的办事好找人的环境之中。
王成记得那会那个县,谁家考了公务员都得办酒,因为就算是个普通科员,最简单的,在那个县都有吃饭报账签单权。
那是个山区县,当年户籍人口26万,县城常住人口14万;现在户籍人口25万,县城常住人口8万。
因为营商环境差,该县财政收入连年全省倒数,王成的二伯曾说,县里都开始半年、八九个月发一次工资了,所谓的年终奖绩效奖,压根就拿不出,该县的公职人员收入,全省垫底。
那个县的书记,干了12年了(干到退休了),因为没人愿意去那,所以一直压着他。
现在新书记上任想要改变这种环境,但固定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一下子想改变,很难。
那个县的工作人员想要遴选走,甚至在差额考察时,都没单位愿意要那个县的,可想而知…这些都是王成听到的内部消息。
所以,就如叶省长所说,如果人人都觉得进了避风港而不奋斗了,最后受伤害的是整个群体。转移支付也有个限度啊,不可能天天转移支付。
就相当于一个老父亲生了几个孩子,有些孩子努力赚钱,有些孩子连年摆烂、还闹事,每年,摆烂的孩子靠赚钱的孩子给点补贴生存,短期内无所谓,日子长了呢?就算这个赚钱的孩子特别注重家庭关系,他觉得一直这样也无所谓,但万一市场不好,他也赚不到多少钱呢?那怎么办?
王成想到这就写了一句话:境界和眼光决定一切。
很多父母不顾一切要留在大城市,就是因为大城市未来发展潜力大,相对公平;又有人说了:大城市的不公平是因为你接触不到!这种说法对啊,但其实正因为你接触不到所以不会怎么影响你在大城市的正常生活啊!
王成在纸上接着写下这么一段话:初中老师曾经说过,你在县城立住了脚,你的孩子才能够心无旁骛未来在市里立足;你在市里立住了脚,你的孩子才能努力在省城立足;你在省城立足了,你的孩子才能够在一线城市立足。
一方面来说,跑去大城市不是所谓的贪图享乐、不是所谓的作!而是努力给后代提高起点。
另一方面来说,很多没有特色的小县城,靠招商是不可能让每一个县城都发展的,因此势必有一些县城财收支撑不住发展,人口减少时。这些县城未来的发展势必会走向合村并镇的路线。
有人说在县城体制内找对象只能找体制内的,这样幸福。
关键是除了体制内的,哪里还有年轻人?王成去过很多县城,平时去看看,一过十点县城高中下课后,县城压根就没人了,除了路边的路灯和偶尔开业的夜宵店,真的就和一些乡镇差不多了。哪怕就是平时白天,县城也都是些带孩子的老人在散步。
这是种很不太美丽的趋势。
正想着,叶省长已经开完会了,他说了一句:散会。
王成赶紧起身去拿叶省长桌面的材料。
到了办公室,叶省长问:“小王,你从小在农村长大,你认为农村存在些什么问题?”
王成对这问题很熟悉了。
他说:“农村是基层民主最广泛的地方,但也是基层民主最欠缺的地方,以我老家为例,村里干部都快成黑恶势力代表了,一个个嚣张得很,乡里和派出所为了省事,啥事都委托给村里管,所以哪怕村里干部打人了干嘛了,都是调解,可普通老百姓打人试试?马上就拘留!”
“首长,我认为现在在一些干部心里,他们认为自己已经上层阶级的人了,举个例子哈,前段时间某地不是爆发一个公职人员占用电脑的事嘛!我朋友圈有个记者转发了这个链接,这个链接的新闻底下,群众评价都是要开除、要把这种害群之马清除出去;只有一个微信名为道南省国资委后勤服务中心XX的网友评论——肯定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也别带到工作中来嘛!还一个微信名为张SIR的评价——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