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今晚你就住这吧。” 霍景田的声音从后响起,拉回了江歆宁游荡的思绪。 她转过头,便见一杯热牛奶推到了她的面前。 “天冷,喝杯热牛奶暖暖身。” “老爷子的脾气你也知道,过几天也就消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窗口空气潮湿,霍景田却不惧冷意的也站了过去。 江歆宁伸手接过牛奶,而后道:“我知道。” “他不是生我的气,他只是在担心我。” 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老爷子的用心,她何尝不明白。 可从前,她是揣着糊涂走自己选择的路,可如今,她才突然学会反思,她这么一意孤行,是否也伤害了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 老爷子年纪大了,她是否该满足他的期待,让他能度过一个安心的晚年? “二哥,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当初——” 江歆宁说着,语调微顿。 掌心牛奶温热,她却神情沉寂:“我不该为了逃避老爷子的催婚,而随便选择一个人将就,到头来,还得让他为我操心。” 霍景田闻言一愣,随即语气温柔道:“你知道就好。” “婚姻是珍贵而美好的,它从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开的玩笑,你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二哥都养得起。” “所以宁宁,二哥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迎上江歆宁望过来的目光,霍景田郑重嘱咐道:“每个人的一生都是独一无二不可被复制的,你的婚姻也是,它不该是一种逃避和利用的存在!” …… 这一夜,江歆宁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光怪陆离,她甚至还看见了久远而模糊的童年场景。 可下一秒,她就又被送到了孤儿院的残酷生存战中。 醒来时,她额头冒着薄汗,周身有些发冷。 成年后,她就搬出了家。 屋内陈设依旧,还保留着几分她从前住过的痕迹。 江歆宁坐在床头,恍惚愣神了好一会后,才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解渴。 窗外骤雨渐歇,天际泛着淡淡鱼肚白。 知道这会正是老爷子生自己气的时候,所以江歆宁早早就开了车离开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清早的盘山公路湿润,薄雾萦绕。 江歆宁车速开得不快,所以等到自己住处时,已经是临近上班的时间点了。 匆匆换了身衣服,便又朝公司赶。 半小时后,左旗风投。 江歆宁刚打完卡,就迎面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 “周总?” 捂着额头看着伫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江歆宁不由愣住了。 这一大早的,需要这么巧么? “临时有事需要跟左总商议一下,刚谈完。” 男人语气淡淡。 江歆宁听了,却更加迷糊了。 他这是—— 在跟她解释? 江歆宁瞪着双眼,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便见身前的男人忽然眉头一皱,道:“你不舒服?” 看着江歆宁那白里透红,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周初行直接伸出手,想要去探探她额头的温度。 “多谢周总关心,我很好!” 江歆宁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了男人那只手。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大厅内人来人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实在不想又给自己新添什么流言出来。 更重要的是—— 她现在的身份,不比之前。 之前不知道自己这婚没离成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她当然不能一错再错,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横跳。 尽管她对她那个不具名的丈夫,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温榆!” 几乎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江歆宁毫不犹豫的就叫住了正从大门口走进的男人。 温榆听到喊声微微一怔,但在触及江歆宁眼底释放的求助信号时,还是缓缓朝这走来…… “周总,那您忙,我也得去上班了!” 等温榆一走近,江歆宁便连忙开口道。 而后不等面前男人再有所回应,扯着温榆的衣袖就往里走去。 “上次我给你的资料你看过了吗,我们中午好好研究一下,这两天争取出个尽调报告,说不定还能赶在过年前将这个项目给落实!” “好。” 目光垂落在那只正扯着他衣袖的手上,温榆配合的点了点头。 两人身后,周初行眼眸微眯,神色泛冷。 不过是隔了一天未见,她这一副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周总,会议时间快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许义谨慎开口道。 生怕踩了不该踩的雷。 好在对于工作,周初行从不懈怠。 只在抬腿前,忽然转头吩咐了句:“抽空查查这个温榆,从S市到京都,好像一切都太巧了。” 许义闻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毕竟温榆是左旗的员工,就算有什么问题,也用不着他们来操心。 但因着是周初行的吩咐,她还是很快应下:“好的周总,我会派人去跟进这事。” 与此同时,上行的电梯内,江歆宁如释重负。 她靠着电梯箱,只觉得后背的冷意越发浓重起来。 “你跟周总怎么了,为什么躲他?” 只有两人的空间内,温榆突然开口问道。 江歆宁模糊的脑袋有一瞬的清明,而后装作无恙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躲他啊,我只是觉得,应该跟他保持距离而已。” 江歆宁这么说。 温榆听了,深深看过去一眼。 却没再继续追问:“这样也好,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乱传你跟周总的谣言了,我们也能更专注于工作。” 江歆宁笑了笑,只觉得头更加昏沉了。 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