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秦雪衣转头望去,只见燕怀幽正被人簇拥着走过来,看了秦雪衣一眼,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明明她才与燕明卿是亲姐妹,凭什么要被这个外人比下去?
正对燕明卿行礼的官员见了燕怀幽来,也连忙拱手道:“微臣见过三公主殿下。”
燕怀幽自觉在秦雪衣面前有了几分优越感,挺了挺脊背,微微昂起下巴,道:“大人不必多礼。”
这次燕明卿总算是看了过来,燕怀幽想趁着这机会与她多说几句话,忙道:“皇姐——”
燕明卿打量她一眼,忽然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斗篷有些眼熟,便随口道:“这斗篷甚是好看。”
燕怀幽心里微喜,接口道:“是,我也喜欢这斗篷呢,皇姐若是喜欢,可以让司衣局做一件一样的。”
燕明卿没接话,只是看向秦雪衣,秦雪衣无辜回视,还辩解了一句:“殿下,我也不想的……”
燕怀幽没意识到气氛古怪,还在继续道:“皇姐穿深颜色好看,不如让司衣局挑一个藏蓝色的——”
燕明卿脸色微沉,她的眉目原本就透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这会儿便更显得凛冽,她冷声道:“斗篷好看,只是不合你穿罢了。”
燕怀幽的话顿时戛然而止,她怔住,不解地看着燕明卿,燕明卿却不理她,道:“来人。”
立即有宫人上前来,解下了燕怀幽身上的斗篷,燕怀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道:“皇姐……”
宫人捧着那斗篷退回来,燕明卿看了一眼,露出几分厌色,道:“拿去烧了吧。”
人来人往,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燕怀幽委屈得不行,忍不住当场掉起了眼泪,声音带着哭腔道:“皇姐,为什么……”
燕明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道:“不要总是妄想着别人的东西,有些不是你要的起的。”
燕怀幽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燕明卿牵着秦雪衣往奉天大殿走去,走了几步,才看向她,没好气道:“长乐郡主不是在翠浓宫里横着走么,竟连一件斗篷都护不住?”
那语气里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心疼,秦雪衣心头微暖,她摸了摸鼻子,唔了一声,眯起眼来讨好地笑道:“人在屋檐下,还是要殿下来为我出头啊。”
燕明卿没再说话,只是牵起她继续往前走去,寒冬腊月的,秦雪衣觉得她的手很暖,握着特别舒服,来了这里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有人替她出头,不必她自己去争。
她很开心。
大殿里已有不少人了,正在寒暄,处处都是压低的谈话声,燕明卿一进去,他们便止住了话头,又纷纷过来见礼。
燕明卿一路走进殿里,被拦下了七八次,秦雪衣都觉得以她的脾气,很快就要不耐烦了,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燕明卿对官员们的回应虽然冷淡,但是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甚至能称得上耐心了。
同时,秦雪衣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不少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这并不意外,因为按理来说,这是秦雪衣头一回,正式出现在如此盛大的宴席上,那些窃窃的私语和打量的目光,大约是在猜测她的身份。
皇室宗亲的入宴坐席都是早早就安排好了的,有官员过来,就会有宫人来引他入席,一般而言,地位越高,身份越重,就坐的越靠前,离天子也越是近。
而燕明卿作为长公主,又是崇光帝的掌上明珠,位置自然而然就非常靠前,皇座下首的第一位,就是她的坐席了。
她像是忘了自己牵着秦雪衣的这回事,秦雪衣也不懂,懵懂地被拉了过去,燕明卿指了指她身旁的一张桌子,示意道:“坐。”
跟着她们的那名宫人欲言又止,话还没开口,就被燕明卿给盯了回去,他吓得一缩脖子,埋头就退下了。
不多时,赴宴的官员都陆陆续续落座了,秦雪衣右侧和后方的位置都被坐了满满当当,放眼望去,这奉天殿里赴宴的大小官员、皇室宗亲加起来至少有三四百人,宫人奴仆更是成群结队,数不胜数。
不少人都在压低声音说话谈笑,殿内有乐官们奏乐起舞,应和着鼓声点点,端的是一派热闹繁华,秦雪衣还是头一回来这样的场所,不免有些兴致盎然地打量起殿内众人。
她打量别人,自然别人也会打量她,秦雪衣倒是全不在意那些目光,谁看她她就看回去,端的是胆子奇大,毫不怯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唱喏,殿内原本嘈杂的谈话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起身对着大殿门口拜跪了下去,山呼万岁,声音雷动,振聋发聩。
崇光帝终于来了。
这是秦雪衣第一次正式见到崇光帝,在梦里虽然也曾见过几回,但是俱是面容模糊的,很遥远的一个影子,淡得几乎要看不清楚。
崇光帝着天子服衮冕,端坐在上首,他并没有秦雪衣想象得那般威严,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清癯,有些瘦削,眼尾略微下垂,显得整个人有一丝郁郁之色。
秦雪衣下意识看了看燕明卿,却见她没有看崇光帝,这父女两长得倒是不太像,想来燕明卿是随了孝嘉皇后的长相。
崇光帝身旁坐着的是皇后上官氏,容貌秀致沉静,气质端庄威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