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你真要这么干?你可知道这事要是成了便罢,要是不成,日后万一走漏了消息你的名声可就毁了。到时候再想找个好人家,恐怕是难上加难啊。”
陈景登沈家门之前就专门留了心眼,把置办好的礼品都留在了客栈里。他独自一人跟着沈一琅回家,就算碰见沈家的邻居别人也只会觉得是沈一琅带着同窗回家,绝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如此一来,就算之后这事没成也不会给沈家造成什么大的困扰。
“爹,你这话说得好像没有陈景我就能找着什么好人家了。镇上谁不知道沈三清大病过一场被夫家退了亲事,偏还是个骄纵的性子娇气的身子。
如今街坊四邻嘴上不说,心里也基本认定我要么往低了随便找个人家嫁了,要么就干脆在家里当老姑娘得了,真有那十全十美的人家,哪里又看得上我。”
陈景来的时候没闹出什么大动静,进门言简意赅把该说的说完也没多留就走了,只说他这些天都会住在镇上的客栈里,要是有什么事随便差个人往客栈去说一声就行。
“混账,我看你真是被我跟你娘宠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吗,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沈继海最听不得别人说三清的亲事不好办这一类的话,就是覃氏平日里想跟他商量商量这事,都得缓着来慢慢说。这下沈三清这么不留情面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沈继海离气死也就只差一口气了。
“行了,你就别在这儿裹乱了,还不上楼回房去。”沈一琅见沈继海脸被气得煞白,连忙起身拦在父女二人之间,装模作样的训了沈三清几句就想让她先上楼去避一避。
谁知沈三清不领这个情,她知道此时此刻若是自己不把态度摆明,真由得沈继海和覃氏关上门去琢磨,自己所求之事十有八九得落空。沈三清能认自己莫名其妙到了异世的命,但是绝不接受自己的命运一直被别人左右。
“哥,这事你别管。”沈三清一把扒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哥哥,“爹,人家既然都求上门来了,咱家总得给人个答复。这嫁人说到底还是女儿嫁,往后过日子也是女儿过,要不女儿今天也给爹爹说句心里话吧。”
沈继海抬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也许是三清脸上的神情太过于坚定,又或者其实沈继海心里也真的不知该如何选择,怎么选择都怕耽误了女儿,现在沈三清自己想要做自己的主,说不得也是从左右为难里解救了沈继海。
只不过沈继海到底是当爹了是一家之主,沉吟了许久想了许久,久到连沈三清都觉得今天怕是得不着好的时候,他才从牙缝了挤出一句:“你说。”
这话配上沈继海的脸色基本就能翻译成我看你还能放出什么屁来,但沈三清不在意这些,只要他还愿意听自己说,这事自己就一定能争取过来。
“爹,我知道您不应下陈景是在担心什么,说到底陈家家大业大您不想让我去攀高枝去高嫁,您怕我嫁过去了受委屈是不是。”
沈三清明白沈继海的心,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闺女他哪里舍得,但是他却完全没看明白如今沈家的处境。要沈三清说陈景这不是莽撞无礼,而是天上掉下来赐给沈家难得的一条路,这次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沈三清往后的路可就更窄了。
“女儿却没觉得咱们家有多过分高攀了陈家。他陈景再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可二十一岁中举之后至今也有六年了,两次赶考他都没能再进一步,往后到底能如何又有谁知道。”
“我们家是家世不如他家底子厚,大哥如今也才刚考上秀才,但大哥性子稳重读书也稳当,往后的路能走多远谁也说不清,谁也不敢小瞧了去。再说他到底娶过妻,他是二茬货我才是还没嫁人的黄花大姑娘,谁高攀了谁还不好说呢。”
谁都是爱听好话,就算知道自家还不如人家,但沈继海听了这话还是不由自主的点头。反正在他眼里自己的女儿怎么都好,什么都好,谁要是说不好,那就是他瞎了眼。
沈三清看他这样子就想笑,还没等他高兴多一秒呢就话锋一转,“但女儿如今处境也尴尬,之前我被人退了亲一半是因着身子弱,还有一半说白了不过是他们觉得女儿被爹娘养得太娇,他们要不起。”
“这样的心思说起来虽见不得人,却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如今来了个陈景反而是好事,女儿跟他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的不是,毕竟嫁给他总好过在镇上随便找一户只在意女儿身子骨壮不壮,能给他家生几个儿子的人家要强。”
沈三清这几天早就在脑子里把自己与陈景之间的关系,两方的优势和差距全都仔仔细细的理了一遍,现在跟沈继海掰扯起来端的是条理清晰,都快把人说傻了。
“你这是想好了,想明白了,铁了心要选这门亲事?”不得不说,傻归傻,沈继海也不是个蠢人,女儿说的道理他听得进去,这会儿看着屋里的妻子儿子和女儿,他也只能把问题又抛出来,“你们说呢?”
“那倒也不是铁了心,成亲不是件小事,总该多了解了解清楚了才行。人家做买卖的都要货比三家讨价还价,成亲哪能说定下就定下。”沈三清一听沈继海这么问赶紧把话头接过来,都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还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