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潮一听,眼睛就瞪起来了,骂道:“这个王八蛋!别叫老子逮住!否则非打出他的牛黄狗宝来不可!”
又说:“别的我不管,反正地契现在在你们手上,我只朝你们说话。”
郑无疾看他一副耍无赖的架势,就说:“于二爷,你在江湖上是有名号的。我郑无疾虽然不混江湖,可也早听过你的大名。
咱们说冤有头债有主,如今这姓汪的欠你的钱,也欠我们的钱。欠你们十万两,欠我们的可是二十万两。
你们马帮家大业大,这十万两对你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我们正兴钱庄刚刚起步,就被他骗去了二十万两。
咱们将心比心,难道我们不着急上火吗?”
于海潮听郑无疾这么说,也不好再发作,只说:“我今日多喝了两杯酒,说话有些冲动了,还请郑大官人和大奶奶见谅。不过我这人是个直肠子,遇上这样的事儿难免窝火,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万辆可不能打了水漂。。”
“现在姓汪的找不到,又不知还涉及到谁家,所以还请于二爷先回去,到时候咱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好好商议商议。”郑无疾说,“我们也为这个着急上火呢,都互相体谅体谅吧。”
送走了马帮的二当家,信勇公府崔家的人又上了门。原来汪采荷也用同样的法子骗了他们十万两。
崔家的态度明显更不好,可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徐春君给他的答复和给前两家的一样,让他们回去等。
“告诉你们,我们府上的钱可不是这么好骗的。别以为地契拿在你们手上,我们就没办法了。”崔家的人当面撂狠话。
郑无疾才不惯着他,直接呛道:“知道你们家有本事,那怎么不把姓汪的揪出来呀?一样都是被骗的,跟我们耍什么威风?!你要想解决事,就拿出张好脸来。别装他娘的大爷!”
骂跑了崔家人,郑无疾嘿了一声说:“这姓汪的还真是广撒网,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账多了不发愁。他这块儿地皮快赶上金子做的了。”
“竟然把崔家也算进去。”徐春君若有所思,“真是好大一局棋。”
然而棋局非止如此,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被拉下了水。
又过了一天,郑无疾请吴先生进府来吃饭。
师徒两个此番相见,都不禁放声大笑。
这顿饭从正午吃到日落时分,师徒两个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知道府里头来了人。
这人也是午后来到郑家的,中等身材,面白无须,眼风总是阴测测的。
“郑大奶奶,咱家是奉了项内使之命出宫来见您的,出来这一趟不容易,您可得给我个准成话,让我带回去。”
徐春君知道这人口中所说的项内使是后宫的一位管事大太监,专管出宫采买,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
来的这个太监姓张,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主儿。
徐春君叫丫鬟端上茶和点心来,和颜悦色地说道:“张公公,你且听我细细跟你说。在你来找我之前,已经有三拨人来过了。分别是绸缎行的沈家,马帮于家,还有信勇公府崔家。他们找我的事由和您一模一样,汪采荷连着骗了你们四家,然后又拿了地契到我们钱庄上去抵押。”
“什么?!这姓汪的杂种竟然骗了五家!”张公公声音拔高,尖细的尾音刺得人耳朵疼,“他可真是猴儿拉稀---坏了肠子了!连我师父的钱都敢骗,真是活腻歪了!”
“公公且息怒,还不知道有没有别家呢!”徐春君说,“所以烦请您回去,跟项内使说一声,就说这事情自然是要想法子解决的。
可现在还得等一等,若再无别家上门,那咱们几家便约个时间碰个头,看看究竟该怎么办。
说起来咱们都是受害的,这时候便是争吵也无用,总得想办法把损失给补回来。”
“大奶奶这话说的在理,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张公公尖着嘴喝了口茶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也难办得很呐。”
“谁说不是呢!我到现在可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徐春君说,“我手上的人脉有限,还想指望着你们各家能找到汪采荷呢,或者他的那个朋友也成。”
“难!”张公公摇了摇头说,“你当我们这些日子没找吗?他是有心骗咱们,早都计划好了!”
“是啊,咱们都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徐春君说。
“谁说不是呢?!”张公公一拍大腿,“都是太把他当人了,想着他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犯不上为了银子骗人,谁想他还真是为了银子骗人了!真是玩了一辈子鹰,叫鹰啄了眼。”
“张公公,天色不早了,宫里也该下钱粮了,我就不虚留您了,这儿有些银票,您拿着,就算我请您喝酒了。”徐春君朝绿莼使了个眼色,绿莼便把提前准备好的银票塞给了张公公。
张公公嘴上说着:“哎呀,不要,不要,我是出来办事儿的,就是捎句话,要你的银子干什么?”
可还是收下了。
“公公不必客气,没有多少钱。不知若有了消息,该怎么传进宫去?”徐春君问张公公。
“这个好办,我在影青街那儿有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