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这几天身体十分不适,总觉得头晕脑胀,醒着不精神,睡还睡不踏实。
请了大夫来瞧,说是痰浊中阻,给开了药,每日服用。
郑月朗在家里,每天精心照料,给徐春君帮了不少忙。
方氏这人虽然理不清又软弱,但胜在心善,不会害人。
郑月朗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她也不曾苛待。
徐春君回来之后先去看了看老太太和太太,然后就去库房打理送给各家的礼物了。
“这个水纹蝙蝠的织金屏风给南家老太太送去,恰合了福如东海的好兆头。”徐春君很快就把几家的礼物都选好了。
“姑娘最会选礼物了,哪回送的礼物都合人心意,没有不喜欢的。”绿莼一边看着那些人往外抬东西,一边笑着说。
“什么会选不会选,人家夸好,也不过是从礼节上说几句面子话,咱们若是认了真,那才是可笑呢。”徐春君说着也往外走。
紫菱打那边过来,一个小丫头扶着她。
绿莼就说:“我的姑奶奶,你还出来溜达呢?!”
“婶子们都说走动走动倒好,生的时候更顺当。”紫菱笑着说。
“那也得当心,”徐春君叮嘱她,“他们这儿正抬东西呢,咱们还是离开吧!姑太太早起送过来一些新样式的点心,你过去尝尝。等做了月子就吃不着了。”
紫菱跟徐春君到了房里,刚捏起一块酥梨梅花饼来,就觉得肚子里咯噔一声,应该是孩子踹了她一脚。
不过这一脚可是挺重,让她肚子隐隐泛起疼痛。
“怎么了?”徐春君见紫菱一手捂着肚子,面上似有痛苦之状。
“没事。”紫菱嘴上说着没事,却把点心放下了,顺势扶住了桌子。
绿莼忙上前扶住她,紫菱就说:“快扶我出去!别脏了姑娘的屋子!”
她只觉得腿间一股热流涌出,应该是羊水破了。
“莫慌莫慌,生孩子是喜事,哪里就弄脏了。”徐春君说着亲自过来扶着紫菱让她先坐下,又吩咐人,“快请产婆和大夫。”
“姑娘,我得回去,否则生了孩子就不能挪动了。”紫菱扳着徐春君的手说,“我家里头都准备齐全了。”
“那好,我叫人抬你过去。”徐春君道。
把紫菱送到家,徐春君还不放心,就在那里守着,务必要等到孩子平安出生。
一会儿产婆和大夫都来了,产婆进去,大夫则在外头等着。
紫菱是头胎,孩子又有些大,不是很好生。
过了两个时辰都还没生下来,徐春君不免有些担心,悄悄问产婆:“大娘,这孩子怎么还生不出来呢?”
产婆说:“大奶奶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位大娘子是头一胎,当然要慢些。不过这孩子不是倒生横生,应该算不上凶险。”
徐春君听她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
思坎达忙忙跑了来,绿莼拦住他说:“这是什么地方?你乱闯什么?”
思坎达道:“我来找大奶奶有事。”
徐春君见他神色焦急,知道不是小事,就问:“怎么了?”
思坎达低声说:“这事别叫紫菱知道了,咱们出去说吧!”
紫菱正在要紧的时候,千万不能分心着急,搞不好会出人命。
徐春君跟思坎达出来,到了外头,思坎达才说:“大奶奶,钱庄那边出事了。刚才两个伙计跑过来说,柜上的现银不足了,可是却去了几十号人闹着要把存的银子都取出来。”
“咱们柜上的银子每天
至少要留十万两,咱们又没有太多的大主顾,就算是上百号人取银子也差不了太多吧?还差多少?从咱们府上的账房拿过去,看能不能补上。”徐春君觉得这样的小场面,易掌柜应该很轻松就能处理的,怎么还派人来找自己呢?
“我也问了,他们说账上的那些银子都叫借钱的人取走了。”思坎达说,“他们来的时候说铺子里已经聚了几十号人,这会儿只怕又多了。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倒是快说呀!”绿莼急得直跺脚。
思坎达看了徐春君一眼,把头低下说道:“他们说大奶奶已经把大爷害死了,她自己卷了银子要走。”
“什么?!谁这么缺德该死的造这种谣?!”绿莼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看我不撕了这起贱人的嘴!”
“咱们知道不是,可外人不这么想啊,毕竟大爷已经好几个月没露面了。”思坎达说。
“那易掌柜呢?”绿莼又问,“他不会把咱们存到别家的银子拿出来,把这些人嘴堵上么?”
“别提了,阿囡丢了,易掌柜出去找了,随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思坎达说,“这明摆着是调虎离山!”
“姑娘,咱们怎么办?实在不行到各家去借借,先把这事儿平了再说吧!”绿莼问徐春君。
徐春君摇了摇头说:“绿莼,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做这件事的人早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下手布局了,我虽然还不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人的招数绝不仅限于此。”
“大奶奶,您的意思是?”思坎达也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大爷在山中住的木屋怎么就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