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贼中的老大站起身说道:“我今夜不回来,你们两个把这人看牢了。”
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了没多久,老二就对老三说:“我有好几天没开荤了,喝了酒越发想女人。”
“二哥,你就不能忍忍吗?到明天咱们交接了事情,拿了钱,你再找地方舒服去不就行了吗?”老三不想让老二走。
“三弟,话不是那么说的,咱们明天拿了钱就得快些出城去。你也知道我有个相好的,临走前怎么也得见上她一面。要不然我这心里头总是想她,抓心挠肝的。”老二的语气里满是央求,真看不出他还是个情种。
老三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成啊,咱们兄弟一场。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能不让你去。不过你可得早点回来,别让老大知道了,他的脾气你也清楚。”
“放心,放心!好兄弟,哥哥我谢谢你了。”老二说完,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就剩下老三和郑无疾在屋里,他吃醉了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了一会儿醒过来,吧嗒着嘴说:“他娘的,这俩人都出去了,把老子我一个人留在这,对着个活死人,真是晦气!”
起身到屋外去解了个手,回来看看郑无疾:“妈的,这小子真心大,还能睡得着呢。说不定是饿晕了吧。”
他在地上来回走了好几趟,搓搓手道:“为了干这趟买卖,我可是半个多月都没进赌场了。这么长的夜,最好是赌两把。”
可他又十分地犹豫:“可是没人看着他也不成啊!”
可终究遏制不住赌性,检查了一遍郑无疾身上的绳子,说道:“他应该跑不了,这地方没人来,更不可能有人救他。我姑且去耍两把,到时候再回来也不迟。”
说完他也揣了银子出门去了,还不忘把门从外头锁上。
郑无疾垂着头,听老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不闻。
他知道自己若还想活命,就得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他被捆在椅子上动不了,眼睛又看不见,不知道周围都有什么。
只能凭印象在他的正前方是桌子,后面应该是墙壁,左边是个火炉所以他努力地向右边倒去。
人带着椅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郑无疾甚至都察觉不到疼痛。
他倒下来的时候,打破了一只碗。碎裂的瓷片迸溅在他身上,他心中一喜。
努力挪动着身体,反手抓住一只巴掌大的瓷片。
瓷片的断口很锋利,可以当刀用。
郑无疾双手捆着,做不了太大的动作,他只能一下一下地用那块瓷片去蹭手腕上的绳子。
不一会儿他的手就酸了,缓一口气接着蹭。
他不敢耽搁太长时间,怕有人回来。
那样的话,他不但不能逃走,反倒能更快丧命。
这些贼若是发现他企图逃走,必然会恼羞成怒。
郑无疾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他又害怕又着急,又庆幸又惶恐。
若是让他抱着这样的心情过上一天,他非得疯了不可。
他手上磨出了血泡,手腕几乎不曾扭断,终于将手上的绳子磨断了。
绳子断掉的一瞬间,郑无疾长出了一口气。
但他依然不敢放松,使劲抖落掉绳子,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这才发现屋子里连灯都没有,只有暗淡的月光从一只小小的窗户照进来。
他顾不得细看屋中的情形,赶紧解开腿上的绳子。
谷诅
因为捆得太久不回血,腿都麻掉了。
郑无疾使劲敲打着双腿,好让它们快些恢复知觉。
他盘山的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老三走的时候把门从外头反锁了。
现在唯一能够出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小小的窗户。
郑无疾拖过倒在地上的椅子,踩上去后努力地扳住窗棂,有些手忙脚乱地从窗户钻了出去。
从窗户爬出来后,他并没有立刻跑,而是缩在墙角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形。
这里应该是城北的乱葬岗,他刚才待的屋子应该是守墓人的屋子,不知怎么被那三个贼占了。
不过这地方离城门不远,也就二里地。
难怪那两个贼一个去嫖,一个去赌。
看看月亮的位置,这时候应该马上就要关城门了。
郑无疾顾不得许多,撒开腿就往城里跑。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如果不是极特殊的情况,自己绝不再走夜路了。
郑家。
思坎达带着几个仆人把府里各处巡视了一遍。
西跨院的灯亮着,传来笃笃的木鱼声。
那是秋月庵的两个姑子在念经,她们这些天一直在郑家住着。
“思管家,你明天就要去赎大爷了,到时候带着谁去?”小顺问。
“不能带太多人,否则会打草惊蛇的,就咱们两个去吧。”思坎达紧了紧身上的皮袄说。
“那就说定了,一定得带着我。”小顺还有些不放心。
“都答应你的事了,不会反悔的。”思坎达说着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门房。
这时,外头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