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坎达听了徐春君的话,皱眉道:“你们中原人事事都讲礼制,怎么你竟不讲?”
“实在是人命关天,您要是真的会,就请千万帮帮忙!”徐春君诚意十足,“我们必然万分感激。”
思坎达不由得又打量了徐春君几眼,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瞒您说,我姑姑怀的是双胎,已经生了快一天了,可孩子却始终不肯露头。产婆说多半是横生,她们没有办法。”徐春君心急如焚,她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不知道三姑姑如今到底怎样了。
“这可不成!”思坎达听了连忙摇头,“双胎我可办不了!”
“您好歹得试试!”徐春君见他要走,急忙拦在前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们家的产妇本来就难产,怀的又是双胎,万一一个不慎,就可能一尸三命。到时候你们就会把罪责都怪到我身上,”思坎达晃着一头金黄卷发道,“我倒是想救人命,谁来救我的命呢?”
“我保证无论能不能救回我姑姑,我们都绝不找你的麻烦,该怎么谢你,还是怎么谢你。”徐春君知道已经到了这份儿上,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请过去,“有官差在这里作证,我绝不说谎。我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那些官差知道徐春君要救的是徐琅,那可是他们大人的婶娘。
就对思坎达说:“你放心,绝不会为难你就是。你若是不肯去,我们现在就把你抓了,关到大狱里。先关你个一年半载,看你受不受得住。”
思坎达没办法,无奈地说道:“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耽误了我回家乡,还要把我关进大牢。”
郑无疾出于好奇,竟然也随后跟了来。
徐春君走过去,把马还给他。
柳姨娘撩起车帘,还想说几句风凉话。
徐春君却冷着脸对她说:“你下车和大爷一起骑马回去,这车我要用。”
柳姨娘想说什么,看徐春君旁边的几个官差凶神恶煞,便低了头从车上下来了。
徐春君坐了马车,那几个官差带着思坎达一起回了城。
经过成衣店的时候,徐春君进去买了一套肥大的女人衣裙,还买了几块布料。
走到僻静的地方,让思坎达进车去换上女装,再把那几块布料当头纱和面纱,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徐春君还是想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给思坎达换上女装,对外只说是西域来的产婆。
到了三姑姑家,他们从后门进去,徐春君心跳如擂鼓,真怕不测已经发生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院里掌了灯。
来到徐朗生产的屋外,徐春君见丫鬟婆子还在往外倒血水,对思坎达说:“你在这略等一等,我进去说一声。”
此时徐琅已经晕过去两次,又醒了过来。
孩子没生出来,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全靠周召臣施针和用人参汤续着命。
陈钦面色灰败,双眼通红,紧紧握着徐琅的手,自己也已经摇摇欲坠,接近崩溃了。
“姑父,我把那个人请来了,让他试试吧!”徐春君的心像被刀割着一般,徐家的这些长辈,她最钦佩和最亲近的就是三姑姑了。
看着徐琅如今命悬一线的样子,徐春君的声音也颤抖不止。
陈钦呆愣愣地看了一眼徐春君,点点头道:“快请进来吧!”
穿着女装的思坎达看上去粗手大脚,露在面纱外的一双棕黄眼珠更是吓得产婆和丫鬟直往后退。
徐春君知道这么多人留在屋里也没有用,就对她们说:“你们都退到外边去,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谷猰那些人都退出去了,思坎达才开口道:“要把产妇的肚子都露出来,隔着衣服和被子可不行。”
徐琅看了一眼陈钦,陈钦毫不犹豫地说:“就按他说的做,只要能救你姑姑。”
“可是说好了,”思坎达动手之前重申道,“就算我能让孩子生下来,也不一定能保住大人的性命。”
“不成!孩子我可以不要,你一定要保住大人!”陈钦的态度无比坚决。
“我只能尽力,现在这情形你也看见了,大人孩子都很危险。”思坎达说的是实话,徐琅不但耗尽了力气还大失血。生了这么久孩子还没出来,里面的羊水也很可能都流净了。
徐春君把徐朗的衣裳推上去,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肚子。
思坎达此时已经洗干净了手,仔细端详了一下徐琅的肚子,然后开始上手边摸边按。
“唔……是这里了。”斯坎达摸到一块圆圆的硬硬的地方,“这应该是靠外侧孩子的头。”
陈钦和徐春君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了他。
“哦,这里……这里是第二个孩子的头。”斯坎达又摸了半天,“太好了,他们两个头是朝一个方向的。”
然后他就开始隔着肚皮转动这两个孩子。
徐春君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整个人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思坎达的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汗,这事情说得容易,其实每转动一点儿就要费好大力气。
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久,思坎达长长呼了一口气,看了徐春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