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是姜暖生日,徐春君和岑云初都送了礼物,且约了姜暖过几日一同出去游玩。
她们都很少去姜家,岑云初更是一次也没登过门。
她们总是在别处相见,已经习惯了。
这天孟氏正在自己房中看家中的账目,管事的从外头回来,急匆匆地禀报道:“才刚小的在街上,听说宗家的小侯爷出事了。”
孟氏听了大惊,放下账册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管事的走得急,一边擦汗一边说:“小人怕听岔了,又仔细打听过了。的确是宗家的小侯爷,说是骑马骑得太快了,那马尥蹶子,把他从背上掀了下来。人已经抬回府去了,据说伤得很重,一直昏迷着。”
孟氏听了立刻说道:“赶快备车送我过去。”
丫鬟在一旁说了一句:“这时候那府里想必正忙乱,咱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知道什么?”孟氏看了她一眼道,“越是这个时候,才越显得出谁亲谁疏呢。”
“那要不要叫上两位小姐同去?”丫鬟又问。
“还是算了,她们年轻不知事,去了就真成了添乱了。”孟氏想了想还是先不带姜暖姐妹过去。
孟氏前脚出了门,后脚宗天保出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姜家,姜暖自然也知道了。
“我的老天爷!听说小侯爷的后脑正撞在一块石头上,血流了一地。”坠子咬着手指头直发抖,“菩萨保佑,可千万别有事。”
姜暖自然着急,虽然宗天保平时没少气她。
可讨厌归讨厌,姜暖还是希望他活蹦乱跳的。
宗伯父宗伯母只这一个儿子,不知道要多担心多难过。
“姑娘先别急,我出去打听打听,多半没事儿的。”桑妈妈看得出姜暖担心,知道与其这么猜测着,不如去打听打听,也好心里有个底。
“你老天拔地的就别去了,姜晖今日放假在家,不如叫韦玉去吧!他人机灵腿也快,话又能说得明白。”姜暖道。
“那也成,我这就叫他去。”桑妈妈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姜暖急得没办法,便对铃铛说道:“去跟二小姐借本经书过来,我照着念念。反正现在无事可做,临时抱佛脚也强过干瞪眼。”
不提姜暖在家里念经祈福,单说孟氏坐车到了宗府,老远就看见门前停了十几辆马车,自然都是前来探望的。
宗府如今乱得不像话,光是大夫就来了二三十位。
亲戚朋友更是来了好几十,把客室都挤满了。
宗夫人慌得站不稳,多亏两个女儿赶了回来,一左一右扶着她。
孟氏上前安慰道:“夫人别担心,小侯爷吉人天相,必然没事的。”
谁想宗夫人一见她,眼泪就落了下来,却只是哭不说话。
孟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陪着。
她来的时候将近中午,一直等到了黄昏,宗天保也没有醒来。
宗家人虽然也安排了饭菜,可谁都没心思吃。一直到了晚上,许多人撑不住,纷纷告辞走了,孟氏还陪在那里。
“天保啊!答应娘,快醒过来吧!”宗夫人的眼泪都哭干了,一声声呼唤着儿子。
里间大夫们还在给宗天保诊治,但也只剩下三位宫里来的御医了,其余的大夫都说手段有限治不了,纷纷离开了。
“姜婶母,你在这里陪了一天,也实在辛苦了。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叫人把你送回去吧!若是天保醒了,我们定然派人知会您。”大小姐宗玉缃对孟氏说道。
孟氏于是又安慰了宗夫人几句,说道:“我自己坐了车来的,不必劳烦你们了。千万放宽心,定然不会有事的。”
等她回到家,已经酉时了。
姜印之从衙门回来,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问她:“现在可怎么样?人醒过来了没有?”
孟氏摇了摇头,心情也很不好:“救了快一天了,人也没醒过来,看样子不太好。”
姜印之听了也长吁短叹,宗家对他们来说可是有大用处的。
宗天保若真是因此夭折,他们以前的算盘怕是就得落空了。
原本还想着让姜暖给宗天保做个良妾呢!姜印之摇着头叹息,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等等看吧,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孟氏倒比姜印之沉得住气。
顶好找个可靠的人,送给宗侯爷做侍妾,姜印之思忖着新路数,宗天保要没了,他们家可就没有了儿子,自然得想办法再生。宗侯爷自然不肯纳姜暖为妾,这于两家的名声都不好听……
“老爷可吃了晚饭没有?”孟氏一边解头发一边说,“我今日只吃了一顿饭,饿得肚子疼。”
这时早有陪房的老妈子和丫鬟端了饭菜上来,姜印之也没吃饭,夫妻两就在灯下同桌而食。
“明日你去那边看看吧!”孟氏道,“安慰宗侯爷几句。”
“我知道,”姜印之说,“咱们两个轮流去,别叫人挑剔礼数不周。”
“我早起看家里的账目,上个月有几项银子超了,这个月得省着些。”孟氏又说起家里的事。
“你看着办就好,”姜印之一向信任妻子,“不过这个月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