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初听那几个人议论,说自打上月起,相国寺做水陆道场放焰口,一连做了七七四十九天。
但因是在夜里,起初半个月去围观的人着实不少,后来天气渐冷,人去的就少了。
到最后那天,更是寥寥无几。
但听说那天有一位小姐去瞧热闹,被路过的醉汉非礼,后来人们打听着,知道是姜家的小姐。
紧接着便是县主曾慈的生日,而姜暖今日偏偏又没来,显然那日被非礼的就是她了。
这种事情最容易被传播出去,就算是有人不知道,参加完曾慈的生日宴便也都知道了。
“若真是如此,我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徐春君听了很担心,“那丫头有时候爱钻牛角尖儿。”
“她早前还说想要咱们三个一起聚一聚呢。不如明日我就写个帖子请她出来,反正到她家里也是这样那样的不方便。”岑云初道,“有什么大不了,如今人人都穿的厚,况且身边又有下人。顶多就是被抓了一把,唬了一跳,何至于闭门不出?”
“你写个帖子吧,但愿她明天能出来。”徐春君道,“实在不行,我便去见她。”
随后开席,徐春君和岑云初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回去的马车上,徐春素似有意若无意地说道:“五丫头,今日怎么没见姜家大姑娘呀?你们两个素来都是焦不离孟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问了他家二小姐,只说阿暖身子不适。”徐春君淡淡地应道。
“怕不是吧?”徐春素眉毛挑着,眼里闪着光。她这样幸灾乐祸的神情,和她的母亲魏氏如出一辙,“我怎么听说她出事了,被不知哪里的醉汉给轻薄了。”
“四妹妹,这话咱们还是别乱说了,毕竟也没什么根据,又坏人家的名声。”徐春乔胆小又善良,何况姜暖和徐春君素来交好,她总觉得当着徐春君的面议论姜暖不合适。
“怕什么,又没跟外人说。”徐春素浑不在意,“老五,你还是长点心吧!不是我当姐姐的说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女子交友也该慎重,否则没得带累坏自己的名声。”
“四姐姐多虑了,我从不敢与品行不端之人交往。”徐春君道,“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便是真的,错也不在阿暖。”
“我不认同你这话,为何只是非礼她,没非礼旁人呢?可见还是她举止轻佻,才会惹出这样的祸来。”徐春素撇了撇嘴,她早就觉得姜暖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带着一股野气。
徐春君默不作声,当然不是认同了徐春素的说法,只是不愿同她争辩而已。
早知道她是个糊涂人,若与她认真,倒显得自己蠢了。
到家下了车,徐春素便迫不及待地到母亲魏氏的房中去了。
今日她算是长了见识,自然要跟母亲细细说的。
更要紧的是,今日信勇公府的四小姐崔明珠居然主动跟她说话了。
不但没有为难她,态度竟很和蔼。
可见人家究竟是大家出身的贵小姐,老五得罪了人家,她竟也没有迁怒自己,真真是难得。
徐春君今日只带了紫菱去,绿莼留在家里,见她回来急忙迎出来,笑着说道:“我估摸着姑娘也该回来了,炉子已然拢好了,水烧的滚滚的,我这就给姑娘沏茶去。”
“你怎么没去找小翠她们玩儿一会儿?”徐春君含笑问道,“不是说了,今日放你清闲一天吗?”
谷“也确实和她们一处玩儿来着,不过太太走了来把我们赶散了,说我们一年大二年小的,人人眼里都没活儿。”绿莼叹气道,“我索性就回来了。”
魏氏的脾气一向就这样,特别喜欢管闲事,尤其见不得下人歇着。
徐春君有些倦了,便坐下来喝了杯茶,又看了会儿书。
到了掌灯时分,天阴起来,竟然飘起了雪。
徐春君心里惦记着姜暖,不知明天岑云初能不能请得动她。
按照规矩,每日早饭后晚饭前都要去给家中的长辈请安。
徐春君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叫紫菱把她的斗篷拿出来。穿戴好了,往各长辈房中去问候。
恰好遇见大方的丫鬟春娇从那边过来,笑着向徐春君说道:“五姑娘别白跑一趟,我们太太和奶奶都在二太太屋里说话呢!”
“多谢春娇姐姐提醒了。”徐春君含笑道谢,“那我就去二伯娘屋里。”
到了那边,果然见大太太婆媳两个,和二太太婆媳两个,并徐春乔张姨娘都在那里。
徐春君进了门笑道:“好热闹!”
大太太二太太等人都招呼道:“五丫头来了,外头冷,快进屋里来!才刚打发了人去告诉你们不必各处问候了,谁知你这腿快的竟跑了来。”
徐春君见那边茶炉子上热着几块糕饼点心,便笑着说:“有好吃的不叫我那可不行,我可是循着香味儿找来的。”
“瞧你这没出息的,不过几块剩点心罢了。”二奶奶宋氏和她调笑道,“可别吃太多,一会儿还吃晚饭呢。”
徐春君笑嘻嘻坐下,亲手从炉子上捏下一块烤的又香又软的梅菜肉饼。
这边宋氏的丫头早给她倒了热茶端过来,说道:“五姑娘小心烫,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