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君, 慧君?”
迷迷糊糊之间, 俞菱心好像听见了荀澈的声音, 而下一刻,腹部的绞痛再次袭来,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往侧面转头一望,登时就一惊。
荀澈坐在榻边,另一侧是明华月、荀滢、明锦柔、程雁翎各自拿了绣墩坐着, 甚至连荀淙和明锦城也站在门口。这满满当当一屋子都是人, 俞菱心不由脱口而出:“慎之, 出什么事了?——哎……”她想坐起来,然而一动之间, 肚子就更疼了。
“慢着些!”荀澈满面心疼, 忙上前与甘露一起扶着俞菱心坐起来, 这时明华月已经向外问道:“药呢?好了没有?”
“是!”白果应声便端了药碗进门,交给荀澈。
俞菱心这时坐起来更觉得难受,双腿之间也是黏黏的,同时也想起来了自己是在玉梨堂门外晕倒, 脸上就有些不好意思:“母亲,滢儿,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荀澈亲自抿了抿那药, 觉得温热程度刚好, 便又拿给俞菱心:“先喝了罢, 这是小郗太医开的镇痛方子。”
明华月等人看着俞菱心将药一饮而尽, 才稍稍舒了一口气:“你刚才在玉梨堂里坐着脸色就发白,出门就栽倒了,简直将我们吓死了。幸好今日小郗太医过来,不然估计要锦城飞马去请他。哎,你这孩子也不算日子吗?身边的人也不算着?”
白果和甘露赶紧低了头,并不敢辩解什么。
俞菱心连忙摆手道:“母亲不要怪她们——”温热的汤药虽然入腹,然而腰间的酸疼与小腹的疼痛还是没那么快消除,她咬牙忍了忍,眼光又不由往门口荀淙和明锦城方向扫了一眼,才很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上个月原不是这时候……今日早上才忽然……”
荀澈瞧着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便接口道:“母亲和妹妹们先回去罢,还是先顾着锦柔大婚的预备要紧,我自照顾慧君便是了。”言罢又向明锦城示意:“锦城,你去跟柴广义说一声,要紧的事情送到这边来就是了,我今日不出去了。”
“也好。”明华月颔首起身,“让慧君好好歇着罢,别再劳动了。”
荀滢等人也都起身跟着明华月出去,望向俞菱心的眼光里担忧之色各不相同,荀滢是又带着关切又带着决心:“嫂子你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我可以帮忙的!”
明锦柔则是更多歉疚:“慧君姐姐,都是为了我,叫你受累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程雁翎眼里也有几分同情和叹息:“姑娘家也需要锻炼身体,等你好了,我带你和滢儿去骑马。”
连荀淙跟明锦城离去前都是一脸严肃:“二哥二嫂多休息,我会帮着表哥的。”
俞菱心简直是哭笑不得,感受到家人满满的温暖与爱意之外,也很有些不好意思,待到房里没人才跟荀澈小声嘟囔了一句:“慎之,我就是……就是信期里难受而已,他们怎么郑重得像我怀孕了似的……”
荀澈唇角不由一勾,但拿帕子给她按了按额上的汗,温柔的目光里更多还是心疼:“你为了锦柔的事情日夜挂怀,又在国公府和家里的事情上这样用心,亲姐妹、亲母女也不过如此。家里人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然心疼你。刚才你昏倒在玉梨堂外,滢儿吓得脸都白了,母亲也是紧张至极,锦柔更是拉着县主一路飞跑过来的,后来听小郗太医说你就是劳神过度,加上血虚,没有大碍,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俞菱心后腰实在酸得难受,调整了一下姿势,又勉强笑笑,望向荀澈:“那你呢?吓着了没有?”
荀澈深深叹了一口气,又伸手去抚了抚俞菱心的脸,眼光里满满的心疼与内疚:“都是我不好,叫你这样劳累。小郗说,你原本底子就有点虚,这些日子以来又走心劳神太过严重,越发气血不足,才会在月事时痛的这样厉害。慧君……”
俞菱心按着他的手背,脸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没事。不过就是这一阵子罢了,锦柔出阁到底是大事,我知道在你和母亲心里,她与滢儿是完全一样的,更何况如今嫁到秦.王府,谨慎仔细还是要的。”正说着话,她又感觉身下一股热流,腹部也又是一阵疼痛,脸上登时白了,叫了一声甘露。
“慧君?”荀澈越发着急,直接起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往净房里过去,又叫丫鬟给俞菱心预备清洁的热水和干净的棉巾预备更换。
俞菱心虽然难受,脸上却更不好意思:“慎之,别弄到你身上……还是让丫鬟们扶我就是……”
荀澈摇摇头,完全不在意,先将她在净房里安置好了,看着丫鬟们服侍她清洗更衣,随即才出去叫白果再拿红糖姜汤进来。
待俞菱心这边换洗完了,荀澈又过去将她抱回床上,喂了一盏红糖姜汤,看着俞菱心脸色再度和缓了些,他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
俞菱心这时才看见荀澈的袍子侧面果然沾污了一点,大概就是几次来回抱她弄到的,脸上很有些不好意思:“慎之,你衣裳果然弄脏了,你还是换了衣服出去办事就好,我自己休息半日就是了,今晚你也到书房里歇着罢。”
荀澈低头看了看,却没什么忌讳神色,只是起身另外拿了一件常服换了,就又重新坐回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