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至少有七位佳丽。您有这个闲心想着怎么跟人家结仇,不如还是操心一下齐珮将来是不是能善始善终罢。”
“这是什么话!”荀老太太再糊涂,这善始善终四个字还是明白的,尤其是荀滟还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年前,她一瞬间简直想要拍案而起,“你,你,你难道连你表妹也不放过吗!”
荀澈唇角微微扬起,面上的笑容彬彬有礼,却又冷淡得叫人发寒,荀二老爷夫妇以下的二房众人几乎都不由自主地背脊紧了紧,有关荀滟的旧事同时涌上心头,而望向荀澈的眼光里更多的还是畏惧。
“老太太,您这个‘也’字,用的真好。”荀澈一笑,字字清晰,“过去的事情,您若多放在心头,那孙儿便能放心看着您安养天年。若不然么,”
他顿一顿,目光缓缓移向荀二老爷夫妇,再到荀泽,荀湘,和神色镇定而恭敬的荀澹:“那就要请二叔一家子多想想,多劝劝。如今天气反常,夏凉冬暖的时候也有,谁知道哪一块云彩下雨,又有哪一块黄土埋人呢?”
荀二老爷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荀澈含笑环视过来的目光像一条温和的毒蛇,比他父亲还要可怕十倍。
荀南衡虽然带兵多年,会发怒,会强硬驳斥有些言语,但是荀南衡的一言一行里都充满了正面冲锋的阳刚正气。尤其身为亲兄弟,荀二老爷更知道自己大哥表面强硬之下,内心其实还是有几分温和柔软。只要好说好恳求,该有的低调姿态做足,大哥内心还是对老太太也好,对二房兄弟子侄有几分温情甚至隐约内疚的。
就算大哥要翻脸,最多就是什么分家、外放、以后不往来之类的事情。可是他甚至相信,就算分家,自己到手的银子也不会少。就算外放,外放的官职和地方也不会太差。
但是,眼前这位年轻的侄子就完全不同了。
以前他也知道荀澈的聪明机敏,处事果决,但是荀澈到底不太习武,平素言谈也是温文儒雅的,所以就算没有他父亲那种从心里的温情与容让,但一来有辈分的阻隔,而来他本人也没有什么杀伐之气,所以只不过是让二房一家子稍有些忌惮罢了。
可这一切从去年开始就变了,对二房众人而言,大概就是从荀滟想尽方法想要光明正大回京回家而不得的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感受到了荀澈的变化。
一次次的话里有话,再到后来惊变突生,不管是在侯府的对峙,还是在公堂上的撕扯,荀二老爷对荀澈的畏惧都是越来越深。
而眼前的这一刻,他更是本能地觉得,荀澈的眼光好像能杀人。并不是有如何的怒气与强硬透出来,而是年轻的文安侯世子就那样温和含笑,缓缓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随时要死的人,或者是看着蝼蚁,好像下一刻他挥手之间,二房的众人就随时能变成一排牌位。
严格地讲,荀二老爷此刻的感觉其实是非常准确的。
他们在荀澈眼里,真的是在衡量到底谁要变成牌位,什么时候变。
所谓小人畏威不畏德,大概在荀家二老爷身上还是很实用的一句话,当他清楚地感受到这种接近生死的危险之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让他在余生无比庆幸的决定:“母亲,其实这件事吧,还是大嫂说的对,退婚就退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