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菱心不由露出一点狡黠的笑意, 偷偷低声去问明锦柔:”听说你哥最近很忙啊?“
明锦柔翻了个白眼, 语气里竟然满是鄙夷:”当然忙了, 他现在天天都按着程姐姐在郴州练凌云营的路子折腾羽林军的骑卫营,折腾的上上下下都叫苦连天,好些宗亲子弟现在都想想退出来。听说到年底连京策军也要动。我现在都怕他走在路上叫人套麻袋打一顿。“
“啊?练兵?”俞菱心好意外, “难道你哥跟县主在一起就只讨论兵法吗?”
“你以为他那个脑子还能说出什么来?”明锦柔撇了撇嘴,也压低声音,“天底下有几个你们俩这样的,一天到晚……哎……“
一句没说完, 就叫俞菱心掐了一把,明锦柔只好赶紧改口:“反正,自从程姐姐回京, 我哥最勤的就是练武、练兵、看兵书,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让程姐姐打怕了。”
俞菱心竟无言以对,感觉此刻再想起明锦城的脸, 好像额头上就多了四个大字:不解风情。
不过他虽然不解,其他人倒是可以替他“甚解”。
这场端阳宫宴开始的时候,大部分人在关注的还是俞菱心, 这位出身稍有些低的文安侯府未来儿媳, 到底是何等的绝色之女?居然值得荀家人去请晏司马和镇北将军程广陵保媒, 又提高规格、重金下聘。
但是到了宫宴结束之时, 各家宗亲女眷, 公卿命妇的讨论重点大多就转向了昭宁大长公主府和晋国公府。主要还是称赞明锦城真是将门虎子, 有勇气, 有魄力,胆子大,身体好,想得开等等。
毕竟以程雁翎的出身而言,没有人敢拿着“寡妇大归”这一点如何轻看,莫说先前被连番削了面子的瑞阳郡主,就是倘若宣帝膝下有亲生的公主帝姬,也要客客气气叫程雁翎一声姐姐。
正因如此,再加上程雁翎天生神力、武功卓绝、军功赫赫、威震三关等等的名声,京中的将门与宗亲都因为程家似乎有意为程雁翎再寻姻缘很有几分隐约的紧张。
再说白点,对着这样的妻子,做丈夫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说什么夫为妻纲,婆媳尊卑,程雁翎眉头一皱,上有性如烈火的昭宁大长公主,下有铁血金戈的十三万郴州军,八千凌云营。
那真是比娶了公主还要更加小心谨慎,基本上就等于请了一尊七宝战神到家。
相对而言,明锦城可就招人喜欢的多了。
身为晋国公世子明云冀唯一的嫡子,爵位在手太平无忧,已故的生母是英国公府嫡幼女,留下丰厚的资财与高门外家,将来即便明云冀再娶,继妻在明锦城和他妻子面前也摆不起谱。更何况明家世代门风清正,人口简单,若不是先前皇后百般示意拉拢,多少人家都想将女儿嫁过去。
当然,端仪县主若是有意,莫说文皇后侄女,就算是文皇后亲女儿,也要退上一射之地。
问题是,二人之间当真有意到如此地步么?晋国公府全家都预备好要“请战神”了么?
这个话题在京中很是热闹议论了一阵子,连俞菱心都十分好奇,然而她却没想到,这事居然还是在她自己的婚事进程中稍微显露了那么一点点的苗头。
首先是在端阳宫宴上,文皇后除了口头上称赞恭喜之外,也赏赐了玉器和内造首饰添妆,其他在场的妃嫔与命妇多多少少也添了些。
当时俞菱心只顾着礼节上的应对,并没有在意具体的数量,然而从宫里出来才发现这一次进宫所得的礼物居然足足有三车,已经超过两千两。
细看之下,其中最大的一笔自然是皇后的赏赐,玉器珠宝皆贵重非常,这就是明着向荀家示好了。
而另外一笔大的,则是来自沂阳侯府。俞菱心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面子,文家的意思还是借着讨好她,而拉进与明华月和荀澈的关系,或许还是没有彻底放弃与晋国公府的联姻。
俞菱心回到家中就立刻给荀澈递了消息,问他怎么处理。荀澈的回复很简单:只管拿着,另,程夫人不日到京。
这里头的意思,俞菱心还没顾上深想,就被祖母和父亲叫到了东篱居,询问在宫中一切可还平安。
俞菱心直接将霜叶与甘草等人刚刚登记完毕,墨迹未干的添妆单子递了过去,这数量让俞老太太都惊住了。片刻之后才道:“老大,你先别折腾着跟你媳妇吵架了,先等等看菱儿的添妆到底有多少罢。”
俞伯晟不由一哂:“总不能添到三万罢?”
俞菱心并没说话,只是想起了白果传的那句话,她大概知道那家伙的意思了.....
五月初八,昌德伯夫人带着齐珮上门了,还带来了整整一车礼物,说要给俞菱心拿一千两银子添妆。
若是作为亲舅父舅母,这个数字倒是也收得。只是昌德伯夫妇与齐氏关系很疏远,虽然没仇怨,也谈不上什么亲近,这个时候拿出这笔钱来,俞菱心便很不想收。
然而昌德伯府有名的见风使舵到底不是虚名,昌德伯夫人更是十分拉的下脸,瞧出俞菱心有客气的推据之意,便含笑道:“不怕外甥女笑话,舅母先前有许多糊涂之处,待我那娘家嫂子和侄子都有些偏颇。如今想明白回转了,便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