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俞菱心不由失笑:“他倒是难得有些良心。”
这话白果哪里敢接,但沉了沉之后,还是上前低声笑道:“二爷还有一句话,请姑娘不必担心嫁妆,您一定会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出门的。”
俞菱心微微扬眉,这话荀澈并没在平日来往的书信里提到。近来宫中风波起伏这样多,朝廷上也争议不少,又要给皇子选秀,新进为中书长史、天子近臣的荀澈其实非常忙碌。虽然还是坚持每日都有一封手书给她,但信笺也是长短不一。
有的时候多几句,还抱怨在宫里当值十分疲惫,御书房给的点心不好吃。有的时候少几句,看的出来真是累的狠了,连字迹都潦草几分。
最短的时候只得四个字:甚念爱妻。
但或长或短,都是他的心思,俞菱心总是读得十分满足。如今也只盼着婚事顺利完成便是,至于聘礼嫁妆这些面子上的事情,她自己并没有太过在意。
所以当她听说这些日子苏氏为了这件事已经茶饭不思,忧虑非常,甚至还跟父亲俞伯晟有些隐约争执的时候,还主动去东篱居提了提,只是同样被祖母挡了回来,叫她不用多管。
而如今听白果说话的这个语气,荀澈是又有什么筹谋在其中?
俞菱心刚要再问,这时霜叶和甘露就拿了衣料针线和嫁妆册子进门了,这话只好暂时按下不提。
不过很快,她就大概明白了荀澈的意思。
四月初十,文安侯夫妇再次请了保媒的晏司马与晋国公世子明云冀一同登门,行纳征下聘之礼。身为女方媒人的镇北将军程广陵早在正月就已经回到郴州,所以昭宁大长公主便派遣了司掌公主府礼仪事务的五品长史官过来代行礼节。
因着荀家与俞家距离并不太远,而荀家又格外表示郑重,将整整三万两银子的聘礼足足做齐了十六辆马车,在俞家门前披红挂彩排开的阵仗就足以让左邻右舍围观半日。
而近半年来因为与秦王的关系变化、与朱家大理寺打官司等等格外引人注目的文安侯府如此高调下聘,自然也在京中再度带来不少议论。
因而在荀家下聘之后,俞家回盘回礼之前的这几日,自从老尚书过世之后就有些没落无名的俞家,居然也开始迅速地热闹了起来。
原本在婚事筹备期间,亲友之间多些走动也是寻常的。只不过俞家在京中的亲友并不是很多,先前在传出俞家可能会跟荀家结亲的时候就稍微多了些,而如今一步一步行礼定亲,又得了文安侯府这样郑重下聘,俞家的“亲友”,也就迅速地多了起来。
就在那几日之间,俞菱心居然被叫到东篱居三四次,给她以前几乎没见过的什么三姑六婆、或者世交亲戚见礼。她看着老太太的脸色便知道是对方实在殷切,不好推脱,所以倒也客客气气地说两句话,再听对方一通夸奖称赞,最后收了见面礼,就能以绣嫁妆为名,脱身回去。
这样忽然猛增的亲友往来很是持续了一些日子,等到荀家上门商定婚期的时候,俞菱心看着霜叶与甘草等人算账,仅仅是她这些天收到的那些镯子、珠钗、禁步等等所谓“见面礼”,就已经快要有一千两了。
俞菱心看着那已经装了满满三个匣子的首饰,不由又看了一眼白果,难不成荀澈的意思是,她能靠这样收礼收到聘嫁相当?要真是那样,她将来岂不是要开个珠宝铺子才好,不然这样多的首饰要戴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当她听说了婚期最后议定到了六月十七,也就是选秀报备名录的三日之前,还是心神微微一震,将其他思绪尽皆抛开了。
六月十七,刚好就是去年她与荀澈同时重生回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