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细问那报信的管事媳妇,大姑娘荀滟是如何遇难云云,她索性便直接拉着荀淙再退一步,低声说了几句话。
荀淙一一听了,再望向俞菱心的眼光越发惊异,但也多加了几分敬意,当即一拱手,低声道:“多谢嫂子提点。”
俞菱心这个时候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了,又向外看了看,叮嘱道:“你年轻,排行小,有些话还是请你表哥说就是。”
这时便听“哗啦!”一声巨大的脆响,整个茶盏被直接飞到了墙上,瞬间瓷片碎裂飞溅,离那处近的人都有被波及的,连忙纷纷逃开几步。
“都给我住口!”明华月一声怒斥,简直声震云霄,“吵吵嚷嚷闹什么?有什么话,给我当着面一句一句说明白!再这样拉扯浑闹,休怪我不客气!”
此时厅里便静下来了,荀家二房的众人都是脸色铁青,荀二夫人一脸是泪,余下的亲友宾客犹自惊愕之色未去,众人皆听着那管事媳妇又战战兢兢地讲了一回。
简单来说,那意思就是荀澈去柳州姜家接荀滟,但是荀澈到的时候荀滟已然出发,荀澈不顾姜家人劝阻一定要去追荀滟的马车,结果过程中荀澈的下属惊了荀滟的马,荀滟便在柳州冀州交界的云江边上翻车落水。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荀老太太听完就直接开始大骂荀澈狼心狗肺。荀二夫人想要再度过去拉扯明华月,却又慑于明华月的武力与气势不敢行动,只能去老太太跟前嚎啕大哭。
满堂亲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华月一时间也无言应对,毕竟荀澈此刻仍然并没有回京,她虽然不信荀澈会这样做,却没有什么有力的言语应答。
幸好这个时候明锦城已经重新进了花厅,与俞菱心和荀淙飞快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大步上前:“各位请先坐好,侯府内外已然命人封锁盘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封锁盘查?”满脸怒色的荀二老爷当先愣住,看了一眼明锦城,又望向同样没完全明白的明华月,“难道世子害了滟儿还不够,大嫂还能将满堂宾客都在家中灭口吗!”
“荀大人这话慎重。”明锦城素来看不上荀家二房,身为晋国公府长子长孙,又领了兵部职任两年整,纵然年轻,也不是荀淙荀滢这等晚辈。尤其他身为明华月的侄子,感受到荀二老爷对明华月的不客气,心中怒意腾起,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杀气,“令爱的生死如何,如今尚未可知。仅凭下人的几句话,开口就道文安侯世子谋害,若无真凭实据,这就是攀诬了!”
荀二老爷脸色一变,但看着高大英武、作风强硬的明锦城,他还真没有底气硬压。更何况明锦城根本也没有兴趣跟他来言去语的纠缠,不过稍一顿,便又续道:“即便大姑娘当真出了什么变故,等到世子回京,自然有个明白交代。如今世子尚未回来,便有人在此当众宣扬些没有实据却耸人听闻的言语,实在不得不查。“
说着摆了摆手,便有亲兵进门去抓那媳妇。
”你们这是做什么!“荀二老爷怒道,”要杀人灭口?明大公子,这里是我们荀家!“
“一个传话的奴才,又不是当时的证人,算什么灭口?”荀淙此时越发明白俞菱心刚才跟他说的话,也上前一步,大声道,“二叔若真关心大堂姐死活,不是应该先问清楚这话是谁传回来的,几分真假么?封府搜查有什么错?我也想看看,谁这么有本事,送回来这么了不得的消息!”
厅堂中的气氛登时微妙起来,那管事媳妇脸上震惊哭泣的神情完全就凝住了,还不知道如何转换,甚至不知该向谁哭喊,就被明锦城的亲兵脚不沾地地直接提了出去。
明华月这时也反应过来,叫破得更不留情:“就说呢,就算大姑娘真有事,也该私下禀报的,还吵吵嚷嚷的要当着这么些人,果然是真不要脸了!等下查出来是什么人送了这消息进来,二弟妹,二老爷,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我的滟儿啊!“老太太忽然又哭了几声,”到底是哪个黑了心的要害你,就是见不得你好啊!滟儿啊……“忽然两眼一翻,好像昏了过去。
”母亲!“”祖母!“
荀二老爷和荀二夫人赶紧又哭又急着叫请太医,虽然神态应变都有些过于僵硬了,但总比留在那里面对明华月强,慌慌乱乱的一家子闹剧一样簇拥着老太太便扶到后头去了。
剩下的亲友客人越发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
心思灵活的便不免开始算计了——
前头说大姑娘荀滟出事,还是世子荀澈害的,虽然也十分惊人,但也是公卿高门之中见过的内讧而已。
而随后明锦城这个应变简直是雷霆手段了,先封府,后审问,荀家二房就一点退后的余地都没有了。
毕竟进来禀报是家里的管事媳妇,所说的言语必然是有人禀报的吧?那谁禀报的呢?这人又怎么知道的?以文安侯世子荀澈的能力,要真害了荀滟还能留下活口回来报信么?
反过来,要是荀澈没害荀滟,传这话的人就很值得审了。
这即刻封府的手段里,最要紧的就是这个“即刻”,因为按道理来说,那管事媳妇一定是听到了这消息就立刻进来禀报,所以报信之人肯定还在府里,找到了必然是一场严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