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俞菱心连翻个白眼的兴趣都没有, 吐出两个字便直接往莲意居的方向过去。
那丫鬟登时脸上就僵了, 几乎是怔了一瞬之后才赶紧两步赶上,满面赔笑:“大姑娘,您留步。您看,太太实在是惦记着,您往莲意居过去也是走, 稍微绕到正院这么停个一脚,也不过就片刻的工夫, 您素来仁厚孝顺——”
俞菱心瞧着这丫鬟居然有好像有意要绕到自己跟前来挡路再劝, 整日里层层风波之中积压的疲惫担心与烦躁积在一处, 便沉了脸:“叫你们太太老实等着!有什么话我明日自然去与老太太分说。这样满心浮躁沉不住气, 哪里有个大家夫人的样子?再这样不消停, 干脆太太就重新静心养病,什么都不必操心了!”
那丫鬟一下就红了脸, 同时也是满心的不可思议, 说话都结巴了:“这……这……大姑娘您这话也太不合适了,您做晚辈的哪里能这样……”
俞菱心看了一眼白果,白果立刻上前两步到那丫鬟跟前:“你叫什么?是太太房里的几等丫鬟?谁给你的脸面到大姑娘面前这样多话?大姑娘如何, 老太太还没说呢,你这是狗仗人势要疯了吗?”
那丫鬟对上白果倒是硬气起来:“我是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流霞!你不就是府里新买来没多久那个小丫头白果——”
白果冷笑一声:“流霞, 我记下了。明日就与管事娘子说,打发你出去!敢拦大姑娘的路, 你这是不想要差事了!”
流霞更震惊, 完全没料到自己在太太跟前主动讨来的传话差事居然变成了这样, 她是上一回苏氏身边的人被换掉之后,由苏舅母送来补给苏氏的人。家里是苏家的大管事,伶牙俐齿,胆大心细,在丫鬟里头也算个拔尖的,又知道自己到苏氏身边来是做心腹臂膀的,过去这两三个月里便处处讨巧。
而流霞来到俞家的时候苏氏已然结束了“静养”,俞菱心也在忙于玲珑文社诗会等事,整日里频频到外头与走动,与苏氏这个继母之间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
过去这几个月,每回苏氏叫人请过去说话,大姑娘也是有请必到,礼数周全,未语先笑。虽然从来也没正面应承过苏舅母与苏氏什么事,但进退之间温柔端庄,事事通情顺理,便是苏舅母每回都碰壁,也说不出俞菱心什么不是。
因而在流霞心中,这位俞家大姑娘虽然不似早先传闻里头那样软柿子一样随便拿捏,却也不觉得有什么格外厉害的地方。
但此刻白果一开口就是要打发她出去,流霞又气又急:“你……你一个二等丫鬟,也敢说这样的大话,我是太太的人!”
白果再上前一步:“你再多叫嚷一句,今日就叫你连夜出府。不管你是谁的人,大姑娘要你走,你就得走。闭嘴!”
俞菱心听着白果说话,唇边不由微微一扬,这果然是她前世里熟悉的银杏。
上辈子荀澈身边有两个最主要的管事丫头,除了这个深通医理的银杏,另一个是管账的蒹葭,后来嫁给了在外行走办事的柴广义。
这两个丫头都很有口才,只不过蒹葭在内宅行走多,更婉转细致些,银杏则是有医术傍身、性子更硬些。自从白果来到俞家这几个月,也算是很收敛的,今日这回斥责流霞,大概才是她本来的性子。
眼看流霞仍旧满脸通红却终于不敢再说话,白果这才哼了一声,快步跟上俞菱心,主仆二人回莲意居去了。
这一天从出门开始便不消停,先到朱家、再回荀家、几番起伏之间俞菱心处处累心,虽然最后在到家之前与荀澈之间很有些甜蜜的二人独处,只是那时间还是短暂的很。
相对与给荀澈的那些许宽慰,她稍沉一沉,就还是会担心荀家二房回京之事,再想到荀淙、明华月,甚至明锦柔、明锦城等等,沐浴之后整个人也没有多少精神了。一肚子心事,再加上案头又堆起来的账本,俞菱心晚饭草草吃了些,便直接安歇睡下。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或许是太累了,反而也没有如何做梦,第二日醒来时不说日上三竿,也是比平时晚了许多。
霜叶与甘露近前服侍俞菱心盥洗的时候便稍稍提了提,说是老太太打发霜枝送过来了一道甜粥两样果子,给大姑娘加在早膳里。
俞菱心睡足了觉得整个人松快不少,精神也重新振奋起来,当即会意:“我简单吃点东西就过去东篱居罢,昨日与瑞阳郡主有些当面冲突,老太太悬心也是有的。”
“瑞阳郡主?”因着如今俞菱心出门多带着白果一人,霜叶和甘露都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也是一惊。
俞菱心随意地点点头:“没什么。甘露,与我找件轻便些的衣裳,我今日应当是不出门了。”
霜叶与甘露不由再度互相看看,便各自应声服侍不提。
很快俞菱心简单吃了点心,便更衣前往东篱居,果然苏氏也已经到了老太太房里。
俞菱心见祖母神态里倒没多少急躁,便想刚才霜枝过去送点心暗示这催促之意,大约还是与苏氏相关,见礼之后便直接坐到老太太身边,开门见山地将承恩公府百花宴上的事情大略讲了讲。
俞老太太还是有些担心的:“瑞阳郡主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