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菱心白了明锦柔一眼, 后者才从明目张胆的嘲笑变成了抿嘴偷笑。
荀滢那边则完全误解了明锦柔这个嘲讽语气的意思, 还以为是说自家长辈之间的矛盾与混乱, 向着俞菱心不免越发不好意思:“慧君姐姐,其实我家的长辈……也还好,就是我祖母的脾气有的时候比较倔强,我娘的性子又直, 这些日子你也见到了。也不是一定有些什么……”
提到荀家的这些事情,明锦柔的笑容就真的从偷笑俞菱心转为了讽刺:“你们老太太那可不是倔强的问题,根本就是偏心偏疯了吧。不就是你二婶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么,她眼里根本就只有二房是人,你们长房就是欠他们的。”
“锦柔!”荀滢不由带了些埋怨,毕竟是自家的长辈,在俞菱心面前也太没遮拦。
俞菱心虽然明白明锦柔为何毫无顾忌, 里头自然是隐含了些提前提醒的意思, 但更明白荀滢的尴尬, 忙去安抚荀滢:“滢儿,家家都有难处。说起长辈的性子拗,我娘就是个例子, 我还不明白么。总之小心应对着也就是了。”
因着寇显官位低, 齐氏也不过是昌德伯府的记名嫡女,其实这些年都根本不会被晋国公府、文安侯府这样家族记得起来。即便齐氏的嫂子是荀澈与荀滢的亲姑姑, 这层的转折亲也实在是没有往来的。
只不过六月底在昌德伯府的马车断轴之事还是闹的不算小, 尤其荀澈与明锦城还在当场, 明锦柔与荀滢两人几乎都是当天便各自听说了那位寇太太的天然骂阵之能, 撒泼之力。二人对视一眼,对俞菱心也多了几分同情。
毕竟有个这样的亲娘,比祖母二婶之类隔一层的亲眷还是要糟心得多。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齐氏已经随着寇家一同到了江州,俞菱心这边才少些麻烦。
不过话至此处,也就不好继续说下去了,再说就真的变成议论长辈,既不好,也没甚么意义。
俞菱心主动又提起了有关下一回花会的事情,因为十月二十是荀老夫人寿辰,与原定的诗会之日只差几日。当日身为主家长房嫡女的荀滢必然要招待平辈姑娘,就顺带在花宴上小聚一下,吃茶之余再商量一同前往月底文华诗会之事。
说起了实在的庶务安排,明锦柔主动拍了拍荀滢:“不要担心啦,有我和慧君姐姐陪着你呢。”
荀滢自然是与明锦柔更亲近的,但随着几回诗社文会的筹办,再加上俞菱心最近在荀家陪着她一同看账册的相处,在庶务上头荀滢反而更依赖俞菱心:“慧君姐姐,那几天你一定要多多过来,其实与锦柔一起过来小住两日也好,也有个伴。”
“对啊!”明锦柔眼睛一亮,“我肯定会提前两天到姑姑家小住,姐姐也一起来吧!”大眼睛眨巴眨巴,又带了些笑意。
俞菱心失笑,明锦柔真是总带了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然而她可不敢住在荀家。现在这样有着各样顾忌,荀澈还时不时地钻马车,她要是敢住在荀家,不用想也知道明锦柔和荀澈会怎么默契配合。
“咳,咱们两家也不远,”俞菱心还是向着荀滢和声道,“有事只管打发人去找我便是了。若预备的事情琐碎繁杂,那几日我早些来也使得,小住还是不必麻烦了。”
荀滢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勉强的,倒是明锦柔十分惋惜,又反复问了两回,最终成功地被俞菱心瞪了一眼,这话头才算告一段落。
再过几日便是朱家的所谓百花宴,俞菱心与明锦柔和荀滢都问过,知道她们也各自收到了帖子,也会前往,心中便更加明白,对于此事就更踏实,也没有什么多做预备的打算。
毕竟这种花会往来的事情实在是简单的很,前世里莫说是宗亲公卿的茶会花会,进宫也是常有的事情,俞菱心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但苏氏和俞芸心就大大不同了,原本承恩公府以如今的权势风头而言,就是一等一的豪门,苏舅母过来送帖子的时候又再花团锦簇地描绘了半日,格外强调会有瑞阳郡主、永福郡主等等宗亲之女一同到场。
而且因为朱三姑娘与其兄朱三公子是龙凤双生,所以当日牵头还有一场少年公子们的诗会饮宴,这样盛大热闹的聚会,总共才有几回机会。
一时间苏氏的正房里折腾来折腾去,整天都有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翻箱倒柜,出入采买的选料子、找首饰、寻脂粉、请裁缝,恨不得将俞芸心从头到脚都金玉打造,熏香缠裹,阵仗大的如同要进宫选秀一样。
而莲意居这边,因为俞菱心的嫁妆账册终于彻底整理完毕,霜叶就转而去重新打理这些日子以来俞菱心陆陆续续从荀家明家所得的礼物。
而甘草性子活泼,帮忙莲意居跑腿杂事的同时就听了不少关于苏氏正房那边的闲话与消息,时不时地就给俞菱心说一说。譬如苏氏如何一掷千金地去九州绣定了一匹昂贵的料子要给二姑娘做臂扶和帕子,又找了几个裁缝工匠给俞芸心做新衣服订新首饰,还有就是苏氏到了东篱居几趟,委婉地跟老太太提了提,莲意居是不是也该做些新衣裳。
“太太问老太太,关于咱们姑娘的衣裳?”甘露有点没弄明白,“所以太太是要给姑娘也做?”
俞菱心笑笑:“先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