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毅走出仁心堂,迎着西斜阳光的照射,满脸都是困惑不解。
皇帝凭什么这么相信他?居然敢把他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交给他带着历练?
是的,皇帝这次招他进宫,可不是问他是否能带着太孙出去转转,而是走个问话的过场之后,就直接安排事情了:
三日后一大早,让他去距离太子府不远的一个院子接人,接的人当然就是燕王小盆友。
这这位小祖宗今年才七岁,领着这么一个没有自保能力、且说不定有很多人想他死的小孩子出宫,可想而知,他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领太孙去兵马司军营?开什么玩笑?那只是皇帝随口说说而已。
兵马司人员庞杂,三教九流、但凡有点门路的人家,就想托人给自家子弟在兵马司之类、能领到兵饷钱粮的地方谋个差事,混个妥当的身家衣食。
这种地方历来就是各种势力驳杂之地,他可没那个胆量,把太孙带来这里。
可是其他地方的话……
去哪儿呢?
要说保险,他觉得除了皇宫和太子府、他们邵家就是次一级的安全之地。
邵家的护卫和家奴,都是当年襄亲王留下的。
后来也没买进新人,用的也是老仆和老护卫的后代。人靠得住,再加上他家护卫手底下的功夫也硬,只要是在天子脚下,保证燕王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把燕王领到他家,和小孩子呆在太子府有什么区别?
只怕最大的区别就是邵家人口少、又冷清,还不如太子府。
邵毅愁肠百结,迈开大步,往宫外走去。
…………
皇帝那里,看着邵毅走出仁心堂,他才对孙从山说道:“朕瞧着,邵毅已经知道朕的打算了。”
皇帝说的打算,自然是他对太孙的期望。
孙从山躬身答道:“是,奴婢瞧着,邵副尉是个通透敏锐的,照着刚才他那为难神情,应该知道带燕王出行的风险。”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能看得如此深远,着实难得。”
皇帝沉吟着,半晌才又说道:“燕王年纪还轻,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总要有些历练才行,总被人小心翼翼护在身后,那是经不起风雨的。但愿邵毅不要辜负朕对他的期望。”
邵毅可以说是在皇帝的看护中长大的,那些护卫的确很周密的保护了他,可也很周密的把他从小到大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那些护卫本就出身皇宫大内,只要皇帝想知道邵毅的事情,虽然不至于让邵毅一点儿**也没有,可他和别的势力有没有瓜葛,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邵毅手里掌握着众多护卫死士,可这么多年,的确从未和任何其他势力沾边,上次又推拒了靖王的招揽,这才让皇帝放了心,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皇族子弟,能护佑燕王成长、登基。
…………
为了避人耳目,邵毅第二天没什么动作,只是让知睿关注夏珂办公期间,有没有什么固定的行动路线或者外出事务。
于是,邵毅接到皇帝差事的第三日半前晌,夏珂刚在大理寺外下了轿子,就看见不远处,邵毅正带着小厮骑马走过。
他见邵毅的视线顺着他看过来,便也礼貌性的点一下头,便打算转身往大理寺内走。
可是,他刚点了头,还没有别的动作,邵毅已经下马,把缰绳扔给小厮,竟是大步向着他走过来。
这么明显的举动,大理寺衙署还有小吏经过,已经注意到邵毅,夏珂无奈,只得停住身形。
“小侄见过伯父。”邵毅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停住,深深一礼,依然做足了晚辈的本分。
夏珂扫一眼正进出大理寺的两个小吏,以及稍远处经过的路人,面带微笑,伸手扶住邵毅:“邵公子不必多礼。”
邵毅顺着夏珂的手势站直身体,很是欣然的说道:“这么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伯父。伯父这是刚从外面公干回来吗?”
夏珂微笑点头:“刚才去太常寺商议些事情,邵公子也是有公干到此吗?”两人说的都是闲话,可夏珂特别注意了邵毅的神色。
“嘿嘿,这个,小侄没什么事,只是偶尔闲逛至此。小侄本有事想找夏姑娘商议,可巧,这不就遇到伯父了,和您说也一样。”
邵毅说着,已经兴致勃勃的探手入怀,要往出拿什么东西的样子。
看着邵毅这么突然的举动,夏珂忽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
推是推不掉了,他若是现在不接下来,这小子去找自己女儿商议,那还不如他接着,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事儿呢。
“哦?邵公子有事?但说无妨。”
邵毅一边致谢,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是这样。这几日,好多同僚都向小侄询问,清韵斋可否再出一批牛气冲天插屏。”
他说着话,把那几张纸展开,双手奉给夏珂,“小侄知道,之前插屏的底图已经销毁,这是小侄找人另外绘制的一套画作。烦请伯父拿给夏姑娘瞧瞧,若还看得过眼,还是再做几套吧,不说别的,总能给相熟之人一个交代不是。”
夏珂并不理会邵毅的解释,只把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