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邵毅没走别的门路,而是直接带着两块镜面玻璃,去内官监,正经递了帖子。
通传时,便告知内官监管事太监,琉璃作坊的玻璃质量有大幅度提高,询问内官监,要不要更换皇宫之前安装的玻璃。
事关皇帝起居场所的条件改善,玻璃窗的好处有目共睹,安装之后,还得到皇帝的大力肯定。
这次同样是玻璃,而且听起来品质还要更好些,内官监的曹公公不敢怠慢,让人把邵毅领进来。
两人之前见过,也都知道彼此的大名,便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应酬,各自见礼坐定。
邵毅当先开口,道:“这次来麻烦曹公公,是琉璃作坊又研制出更好的玻璃。所以,我特来问问曹公公,皇宫之内使用的玻璃窗要不要更换?”
曹公公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邵副尉客气了。此事事关皇上起居之所的条件改善,如邵副尉所说,若玻璃品质的确更好,咱家敢说不换吗?”
邵毅知道,内官监是个颇有油水的地方。
虽然这件事一定能成,但他也应该走个过场,私底下先给曹公公通个信儿,好歹孝敬一二,大家你好我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邵毅自然有他的原因,自从皇帝夸了他没站队靖王,他是真怕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视线中。
他私底下去找曹公公,势必会被皇帝知道。给曹公公送点儿银子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倒是无所谓,但这事儿犯不着被皇帝知道。
如果皇帝知道,给他送东西都会被盘剥,恐怕对曹公公不好。
曹公公因此是倒霉,以后再和宫中打交道,只怕会不顺畅。
他笑着拱手:“曹公公说笑了,谁不知道曹公公对皇上最是忠心?所以我才先来您这里,好歹您先看看玻璃的品质如何,我才能知道玻璃够不够进献桓公的资格。玻璃样品我带来了,曹公公要不要先看看东西?”
对于这位,曹公公虽然有些不爽,倒也不敢太过为难。
之前也不是没人眼红邵毅京城第一纨绔的地位。一个被打压的进不了皇族,没有名分、没有人脉、没有亲人的孤儿寡母,凭什么让京城显贵退让?
不就是凭的皇帝庇护吗?
三人成虎的道理大家都懂,混迹朝堂和贵人圈子的各种狐狸,更是知道。
很多人都曾谋划过,通过皇帝近臣和贴身伺候皇帝的人,给皇帝吹些耳旁风,让皇帝对这纨绔产生恶感。
怎奈皇帝压根儿就听不得邵毅这两个字,别管好话歹话,只要听到和邵毅有关的事,谁说谁倒霉。
人们根本没有三人成虎的机会。
有鉴于邵毅第一纨绔不可撼动的地位,曹公公也只是点到为止,见他态度良好,便也笑道:“都是替皇上办事,邵副尉过誉了。既然东西已经拿来,咱家就看看你这新品玻璃到底哪里出众。”
修远带着人把玻璃拿上来,连着包装放在桌上,再施一礼,就带人下去了。
曹公公有些诧异,邵毅的下人这么不懂规矩吗?这么大块的东西,打包的层层叠叠,他们指望谁给动手拆开呢?
邵毅不以为然的样子,果真挽起袖子,动手把包装打开。
“曹公公看看玻璃的品质如何。”
首先映入曹公公眼帘的不是玻璃的品质,而是玻璃表面放着的、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曹公公面色不变,抬眼看去,发现邵毅已经退开两步,正把一条粗布往手上垫。
曹公公立即就满意了,之前没打过交道,原来这位果然能当得起京城第一纨绔,竟然如此懂事。
“这玻璃……果然比上次的好很多。这,这是如何做到的?”曹公公把银票袖了,查看玻璃的时候,着实被惊了一下。
邵毅用布条垫了手,把上面的一块玻璃竖起来,说道:“这样看,是否更能看出玻璃的清透和平滑?”
曹公公在内官监做事多年,多少懂一些工匠技艺,仔细端详片刻,问道:“如此平滑度,难道是研磨出来的镜面效果?”
话一出口,自己就先摇头了,“不可能,如此大的平面,很难保证这样的平整度和光滑度。就算能行,成本也太高了。”
说着话,曹公公抬头看向邵毅,无声询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邵毅把玻璃放回原位,无奈道:“曹公公您不知道,这段时间,京城好几家买卖商号都在卖玻璃,显见得就是玻璃技术泄露了。夏家四姑奶奶这次学精了,事关商业机密,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做法。”
曹公公很有同感的点头,不再追问。
邵毅这是客气的说法,京城有商号开始买玻璃,这事儿挺轰动的。紧接着,琉璃作坊的管事就把泄密工匠送交府衙。
如此具有轰动效果的事情,哪里还有人不知道?
在此之前,曹公公也以为,夏珂一家终究是读书人,不懂经营、不懂防范,致使自家秘术被人剽窃、抢去了大把赚钱的先机。
哪里知道,夏家女子还有这一出?若这镜面玻璃不是研磨所成,那几家的玻璃……嘿嘿,事情的真相还真不好说。
曹公公再次把视线从玻璃表面抬起,有些八卦的低声问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