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权掌柜一边陪笑说话,一边看看自己手中的两张图,再纠结的看康掌柜。
白先生嫌弃他欲言又止的耽误事儿,问道:“不知权掌柜,可还有什么疑虑?”
权掌柜忙道:“这个,在下这就去禀告东家。只是……若您说的若干件首饰,全部用琉璃镶嵌,那这琉璃的数目可不少。在下想知道,您手中的琉璃数目可够?”
白先生笑了:“权掌柜尽可以放心,这些首饰所用琉璃我们精确计算过,一定不差。”
有了白先生的肯定答复,权掌柜更不敢怠慢,顶着满额头的冷汗,脚步匆匆的离去,全然没有来时的淡定和礼貌中带着的疏离。
这也不怪权掌柜,谁能想到,一个做陶器生意的小店铺,居然有如此大的手笔,能拿得出这么大宗且神奇的琉璃宝石。相应的,还能给出镶嵌琉璃的精美首饰图样。
首饰的价格,通常情况下是一工一料,宝泰银楼和清韵斋谈的这批首饰,也要按这个算。
但是,最烦琐的琉璃磨制,却是清韵斋完成的。
而最贵的料,也正是琉璃,再加上十几样首饰的图样,宝泰银楼几乎没多少压价的底气。
宝泰银楼明面上的东家过来,分别验看了首饰图样和一袋子琉璃裸石。
有之前权掌柜给他的描述,这位东家见到那袋子珍奇宝石时,保持了镇定,心中却如权掌柜似得激动。
这位虽然也被这突然而来的大生意砸得头昏脑胀,却没忘了讨价还价。
最后两方几番纠缠,最终白先生以十六万两银子的价格,做成了这笔生意。
…………
夏家诸人看到匣子里,共计十六万两银子的银票,都沉默好半天,才把震惊、大喜、惊讶等诸多情绪压了下去。
十六万两银子,足够支撑一个富豪之家。如今,却被自家这位小姑奶奶在短短时间里赚到了。
这种干脆利落的生意手段,整个京城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这十六万两银子,夏宴清留下三万两,当作琉璃材料和磨制琉璃晶钻的费用,其余十三万两,算是利润,按三七、分别归邵毅和夏家。
白先生做成这笔生意的第二天,邵毅就拿到夏梓堂送来的九千两首付银子。
夏梓堂告知:剩余的三万两,事成之后一并交付。
这个事成,说的是宝泰银楼得到的这些琉璃和首饰图,至少要有**成卖出去,卖给夏宴清圈定的人。
邵毅接到九千两银子时,极是错愕,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是意料之外,这笔生意居然真被她做成了,真的以天价做成了。
夏梓堂一点儿没觉得邵毅的错愕神色丢人,想他和父亲二哥昨日见到那一匣子银票时,脸上神色不比邵毅好多少。
…………
邵毅之前已经做了准备工作,如今手里又多了九千两银子,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宝泰银楼并未公开他们到手了一批琉璃,打造琉璃首饰就更是秘密了。
好在邵毅手里还有几个得力的人手,明的暗的一起使力,得知宝泰银楼打算分多次、不间断的推出琉璃首饰,以便把琉璃首饰,带给宝泰银楼的人脉和势头持续保持下去,力争用这批首饰把第一楼的招牌摘了。
邵毅听知睿和手下人报上来的各种消息,嘴角噙出冷笑。
这宝泰银楼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银楼想细水长流?可他和阿灿圈定的冤大头,若也这样细水长流的买首饰,那是会把他和夏宴清约定的合作耽误在漫长时间里,他哪里还有脸再见夏宴清。
冬月里,京城女眷们的各种宴会非但没有减少,反倒还多了一些。
礼部姜侍郎府上的陈大奶奶在侯府赴宴时觉得气闷,便披了斗篷,带着丫鬟出来走走。
虽则是冬季,但气候冷冽,放眼望去,自有一种清朗通畅之感。
陈大奶奶在一座假山前的条凳坐下,散发着刚才在屋里被炭火气和嘈杂引起的不适。
她前些日子诊出有孕,分外受不了身周乱糟糟的声音、和各种味道混合起来的斑驳气味。
这一趟,若不是芷容县主和另外两个外戚家族的女眷也有参加,她今天就推辞不来了。
陈大奶奶正坐着,呼吸着清洁冷冽、让人身心束缚的气息,隐约听到两个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往假山后的小径而来。
“什么?真的有那种首饰?不可能吧?”一个女子的声音质疑道,“琉璃首饰咱们都见过,不过是颜色好一些,看起来通透明亮一些,哪可能自己闪光的?你别是昏了头,自顾自的胡说吧?”
另一个声音年少清脆,更不乐意:“不过是当新鲜事说来听听,你却这么多质疑,我何曾对你说过胡话的?
不是说了吗?那东西不是自己会放光,而是只要周围有一点光线,它就会光芒四射。见过阳光下湖面的水波荡漾不?就是那个意思。据说,若琉璃首饰被阳光照耀,琉璃首饰射出的就是耀眼白芒,而若是晚间烛光照射,那色彩更加迷离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