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夫人眼神有异,心下也暗自叫苦。二房这个女儿,不过在王家呆了几个月,居然学的如此伶牙俐齿,言辞之锋锐,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这死丫头说的不错,京城中,凡是议论王夏两家解除姻亲的人,多是赞许夏宴清大度明理,且心地良善。
可这门亲是自家老太爷夏大学士力排众议、一力促成的。
当时有多少人讥笑柴禾妞高攀大才子,如今有多少人称赞夏宴清明理良善,就会有多少人暗地里非议夏大学士当日行事不当,居然以世家大族的身份,硬巴着一个新贵不放手。
暂且不提自家老太爷的面子,只她现在被这死丫头的几句问住,可怎么完成老太爷和老夫人交代的事情?
就像夏宴清猜测的那样,李夫人来夏家二房责问姜氏母女,并不单纯只为了羞辱她们。
也许在吕老夫人心里,有机会羞辱一下庶出子夫妇和夏宴清,也是很令人心情愉悦的。
但李夫人来此的主要目的,却是用孝悌之道压住二房,让夏宴清无限期的禁足府中,直到她再寻一门亲事,远嫁他乡。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消减这门亲事引出的笑话。
王夏两家的亲事能做成,依据是那一纸婚书。可事实上,大部分人都知道,那是夏家施加了压力,王家不得已才答应下来。
仅仅过了几个月,被夏家想方设法嫁进王家的当事人夏宴清却自请出府。
让自家孙女打脸的感觉,着实不好受、着实的丢人。
夏大学士找夏珂父子回去训斥,李夫人和孙氏前来夏家二房问话,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此后不让夏宴清出现在京城众人的视线中,让京城权贵圈子尽快忘了,夏家还有这么一个和离妇。
李夫人皱眉看着姜夫人和那个忽然间变得伶牙俐齿、看起来无人能敌的夏宴清,心中很是气愤。
为了夏氏一族能继续在朝廷保持一定的影响力,身为夏家子孙后辈,尽自己的能力有所付出,难道不应该吗?
为什么夏家二房总是自行其是?
姜夫人的心情却大不相同,看着这样的女儿,她大感欣慰。如此看来,女儿不单单有维持将来生计的手艺,以后待人接物上也有自保之力。
有了女儿营造出的大好局面,她哪里还不懂顺势而为。
“大嫂,宴清生于偏僻山村,心思单纯,只是问出心中不解,别无他意。大嫂不用放在心上。”
李夫人眼神晦暗不明,没应声。
如今,她是不敢妄想,能用强硬态度勒令夏宴清禁足了。她只希望找个机会,把老夫人的命令说出来。
至于二房母女是否尊从,那就不是她能解决的事情了。
孙氏自然知道此一趟的目的,李夫人被问住,无法继续下去,她索性在一旁打岔道:“四侄女,听你母亲说,你如今请了先生,正在做学问,学识极好。不知四姑娘都读了什么书?”
姜夫人:“……”她什么时候说过女儿做学问的话?什么叫学识极好?
夏瑞清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接口:“是啊是啊,刚二伯母还说,为了不影响四姐姐做学问,都不用你陪伴身边,只让你把时间都用在温习功课上。要不,四姐姐做首诗让我们开开眼吧?或者写幅字也行,妹妹也好见识一下四姐姐的墨宝。”
杨氏沉了脸,解释道:“六妹妹说笑了,小姑才开始读书认字,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哪里敢称做学问这三个字?母亲也没说过这样的话,想来是六妹妹听错了。”
夏瑞清一脸诧异:“怎么?原来没学得什么啊?我看二伯娘与有荣焉的样子,还以为咱家出了位才女呢。嘻嘻。”说着,掩口而笑。
夏宴清挑眉,“原来六妹妹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啊?满打满算,姐姐我回来才半年,当初在家时,三位姐妹也没教过我读书认字。直到成亲回门,二哥才帮我寻了个先生。不知六妹妹读书时,前几个月学了多少?姐姐我也好比对一下,看看和妹妹的差距有多大。”
夏瑞清读书并不出众,听夏宴清不但话里话外说她们没教她认字,反而把话转到她身上,面色僵了僵,推脱道:“我们可都是自小就开蒙的,都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记得如此久远。”
夏宴容刚才见自家母亲吃瘪,心中不喜。这时见夏瑞清言语之间也落在下风,不由冷笑道:“刚才明明是二婶说的,把四姐姐读书当作正经事看待,不敢耽误。若不是四姐姐学得极好,女孩儿家的,认几个字而已,用得着二婶婶如此郑重吗?”
夏宴清想了想,大言不惭的说道:“我自认学的还好,虽然读书时日尚短,但也学了三字经和千字文,还有诗经中的国风和小雅,也学了大部分。”
随着她一点儿不谦虚的话出口,老宅来的这几位主子和下人,面上的讥讽之色越来越重。
偌大年纪才认字,才三个月而已,居然敢如此胡吹大气。呵呵,吹吧,看你一会儿怎么圆回来。
夏宴清继续说道:“作诗和书写字幅自是不敢,但我练的字还是能拿出来给几位看看的。只不过,我若拿来一叠纸张,说不定三姐姐和两位妹妹会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宴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