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京兆尹已然没了任何的耐心,渐渐冷了脸色道,“雅蓉公主,本官可是奉命前来捉拿盛唐公主,雅蓉公主还是不要阻挠本官办案才是,不若真的闹到了皇上那里,雅蓉公主只怕也是承不住圣怒的!”
老夫人既是信得过苏澄映,看重苏澄映,自然就是要将人保到底的。
面对京兆尹的威胁,老夫人不但没有半分惊慌,反倒是冷冷一笑道,“京兆尹无需拿皇上来压我,若此事京兆尹当真有凭有据,我自不会阻拦分毫,但京兆尹却站在我的面前全程耍嘴皮,真当我这个老婆子好糊弄不成?”
“你……”京兆尹气的猛然一拍桌。
顷刻之间,那些站在门外的衙役们鱼贯涌入。
张妈妈连忙上前一步,将老夫人挡在了身后,“你们想要做什么?!”
京兆尹眯着眼睛,“既然雅蓉公主不配合,本官便只能动用下策了!”
主屋内,气氛如同绷紧的弦,剑拔弩张。
“大半夜的冲进国公府,对着一群女眷刀剑相逼,北凉的京兆尹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怕是在京兆尹的面前,公主殿下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吧?”苏澄映迈步而入,双手交叠在身前,臻首昂扬。
京兆尹在看见苏澄映,连忙下令道,“来人!将盛唐公主困住!”
瞬间,所有的衙役将苏澄映团团围绕。
老夫人咬了咬牙,一把将手中的佛珠惯在地上。
“稀里哗啦……”
断裂的佛珠滚落了满地。
老夫人在张妈妈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目光凌厉道,“我倒要看看,今日你们谁敢动我国公府的儿媳!”
京兆尹见老夫人动怒了,眸色一顿。
虽然有二皇子在背后撑腰,但若是雅蓉公主当真因为此事而出了什么事情,一旦皇上追究下来,怕是就连二皇子也是担不住的。
苏澄映于一片的安静之中,走到老夫人的身边。
她先行扶着老夫人坐回到了罗汉榻上,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的手,示意没事,随即才是转眼看向了京兆尹,“京兆尹想要带我走,我自愿配合,但国有国法,京兆尹既是说我将青阳疫病带回了北凉的上京,便拿出证据,别说什么秘密检举之类的话,难道京兆尹任职这么久,连证据确凿四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需要我来教么?”
同其他圈养在后院之中的女眷不同,小小年纪便跟着苏家军征战的苏澄映,自带满身杀气。
如今那慑人的气势随着她的周身蔓延开来,京兆尹哪怕强撑着挺直腰身,周身却早已冒出了冷汗。
苏澄映顿了顿又道,“眼下,国公府出事,京兆尹不找国公府商谈,却来逼迫我们满门女眷,不知这究竟是北凉的办事风格?还是京兆尹端以为我国公府女眷纯良好欺?”
京兆尹进门就是为了抓人,自然没空将所有人聚齐了再说话。
不多时,正是躲在书房里面闭门不出的奉恩国公,在听闻小厮把苏澄映的话传递过来时,又是羞又是气,险些没当场背过气去。
主屋里,京兆尹的一张脸青白交错,好半晌才缓了口气的道,“盛唐公主也无需这般的咄咄逼人,本官既然来了,自然就已经掌握了证据。”
苏澄映面不改色,“但说无妨。”
“这秘信上,不但举报了盛唐公主擅自前往盛唐青阳,在信的末尾可是还言明,盛唐公主已然将青阳的疫病带入了北凉的上京,眼下,这国公府里就已经有人得了疫病且病入膏肓!”
老夫人闻言,下意识地攥紧了苏澄映的手。
就在刚刚她起身时,已然听张妈妈说了四房的事情,奈何当时京兆尹已经带着人逼上了门,她根本没时间来得及细问。
“听说老夫人醒了?”忽然,院子里传来了大夫人刘氏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院子里的丫鬟回道,“老夫人正在跟京兆尹大人谈事。”
院子里,大夫人刘氏惊讶了下,“我说刚刚府门口怎么那么闹腾,原来是出事了,可,可四夫人那边可怎么办啊?刚刚四夫人吐血昏迷,我生怕病气过给府里的其他人,便让人暂且封了四夫人的院子,眼下老夫人既然醒了,此事还是需要尽快找老夫人做主的。”
屋子里,老夫人恨不得亲手将大夫人刘氏的嘴巴给封死了!
京兆尹闻言,冷冷地看向苏澄映,“现在,盛唐公主还有什么话可说?”
苏澄映淡声道,“四夫人不过就是咳嗽了几声罢了,是大夫人担心老夫人的安危,才如此的小题大做,京兆尹又何必听风就是雨。”
京兆尹当然不信苏澄映的话,转身下令道,“来人!请东方家大夫人领路去东方家四夫人的院子!”
衙役们听命,连忙出了门。
眼看着京兆尹带着人夺门而去,老夫人抓着苏澄映的手问,“你当真去过盛唐青阳?”
苏澄映如实道,“当时盛唐青阳疫病横行,我不能见死不救,不过还请老夫人放心,青阳疫病既已经平息,便绝不可能沾染上北凉的上京。”
“可是老四家的金氏……”
“四夫人是被人暗中下了毒,为的就是抓我定罪的引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