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东方月白同苏澄映缓缓朝着宫门口走去。
眼下虽已是进了春,可夜晚的风仍旧带着丝丝的凉意。
东方月白见苏澄映此番进宫并没有带汤婆子,干脆将她的手攥在了掌心之中。
苏澄映愣了愣,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这里是皇宫,不是国公府。”
不想反倒是被东方月白攥得更紧了些,“怕什么,你可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
苏澄映无奈放弃挣扎,借着月色望向身边那俊美的侧颜,轻声开口道,“其实买通副将的人,是二皇子吧?”
东方月白点头道,“仁贵妃这些年盛宠不断,二皇子也跟着颇得皇上的重视,皇上是明君,但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若是将矛头指向二皇子,此事最后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简单处理而已。”
“所以,你便趁机顺水推舟了?”
苏澄映觉得,东方月白应该早就是察觉到了二皇子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所以便故意派人在暗中盯着那副将,只等着在二皇子出手后,将人救出逼去城门。
毕竟,只有让守城的士兵发现,才能顺理成章的将人给带进宫里。
而那个已然经历过过河拆桥的副将,在东窗事发后,自然会全盘托出。
只是那副将到死都不知道,东方珺霖同样也是二皇子的一枚棋子罢了,真正从他手里买走消息的人是二皇子,想要置他死地的人同样也是二皇子。
东方月白笑的淡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那么多人想要我的策论,我若是太过吝啬,岂不是显得我过于小气了?”
果然。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策论被二皇子给买走了!
“你今日故意佯装不知的故意深陷其中,其实不过是想要引二皇子和东方珺霖上钩,毕竟只有如此,才能彻底阻断了东方珺霖的仕途之路,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东方珺霖,彻底变成二皇子手中的一枚废子。”苏澄映道。
东方月白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微微垂下的眸光落在了她白皙的面颊上。
“夫人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点既透啊。”四目相对,他勾唇浅笑,“不过有件事情,夫人却是算错了。”
苏澄映一愣,“什么?”
“是我主动放出我已想好策论的消息,如此,二皇子又才会打策论的主意,也只有如此,二皇子才会谋划出今日的栽赃陷害。”
碍着大夫人刘氏同刘仁贵妃的关系,故而,二皇子一直对东方珺霖颇为看重。
不然这些年,二皇子也不会在东方珺霖的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经历,让东方珺霖一直外出游历长学识和见识。
“就算现在动弹不得二皇子,但让他疼上一疼的办法我还是有很多的。”东方月白淡淡微笑着,以最为轻柔的语气,说着最为狠戾的话语。
苏澄映一直都知道东方月白并非善类,但万万没想到他竟谋算如此之深。
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的全是让人看不透的深不可测。
“所以你连我都一并蒙在鼓中了?”苏澄映问道。
“本是想要找个机会告知你的,奈何我家夫人实在是太忙了,连一分一毫的时间都吝啬于我。”东方月白勾了勾唇,宠溺而笑,抬手轻轻刮在了她微凉的鼻尖上,“而我呢……确实也没想到,我家夫人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是为夫错了,小瞧了夫人。”
他没有告诉她,是不想她被牵扯其中。
却不想,她竟是可以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小公爷请留步!”一道呼唤声,由远及近。
只见夜色中,一名宫人匆匆跑了过来,“启禀小公爷,二皇子和五皇子还有安王和盛唐的大皇子在铭鼎轩小聚,五皇子特邀小公爷即刻前往。”
东方月白摆了摆手,“知道了。”
语落,却依旧带着苏澄映朝着宫门外走了去。
苏澄映知道现在已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了,便一路沉默同东方月白出了宫门。
只是等东方月白将她搀扶上马车,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他压低声音道,“皇宫不比其他的地方,二皇子还没蠢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耍样,正是如此,我才参不透,二皇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什么主意,你切记万事小心才是。”苏澄映知道,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五皇子被二皇子一并扣在了宫里面,东方月白便没有拒之不去的道理。
东方月白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回去后早些睡,我今早回去陪你。”
苏澄映点头道,“记得少喝酒,你的身体尚且未曾全部康复。”
“好。”
东方月白转身下了马车,却依旧没有着急进宫的意思,而是就这样站在原地,目送着苏澄映所乘坐的马车缓缓驶离了宫门。
一直等马车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他才是随着宫人进了宫门。
北齐宫规,反倒是成年的皇子,均是要离宫居住开自己的府邸的,日后就算皇子们进宫参政也好,看望母妃也罢,也是不得在宫里面留宿过夜的。
奈何凉帝本身并不是很看重那些刻板的教条,便在东西宫中间辟出了一间院子,供皇子们小聚和留宿皇宫,更是亲自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