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际,便是听闻门外传来了锦寒的声音,但是又不那么真切。
她蓦地睁开眼睛,就听见门外的张妈妈道,“公主殿下才刚睡下片刻,锦寒公主不如稍等片刻才是进去?”
“不用了,直接让锦寒进来吧。”苏澄映连忙开口道。
正是站在门外的锦寒,听见了苏澄映的声音后,连忙推门而进,“小姐……”
苏澄映看向张妈妈吩咐道,“劳烦张妈妈帮我沏壶茶来吧。”
张妈妈点了点头,“是。”
等张妈妈离去后,苏澄映这才细细地打量着锦寒,虽然能够明显看得出锦寒尽量保持着淡定,但若仔细观察,仍可见锦寒双臂的轻轻颤抖,头发微微凌乱,可见此番青阳一行并不顺利。
“你被人发现了?”苏澄映询问道。
锦寒压低声音说道,“属下并没有被人发现,只是如今青阳城内大乱,有一半的百姓已经尽数开始发热且咳喘不止,城内药铺治疗伤寒的药已被百姓们尽数抢空,但却仍旧没听说有人已经痊愈,反倒是并死者与日递增。”
伤寒看似来势凶猛,但想要祛除症状却并非难事,虽每个人的发病深浅均是不一,但如今却没有一例恢复如初的病患,未免太过诡异。
苏澄映抬眼看向锦寒,“此事太子殿下怎么说?”
锦寒皱眉道,“属下并没有见到太子殿下。”
锦寒虽手中的令牌已被盛唐太子取回,但当初她陪着盛唐太子一同先行抵达了青阳官驿,驿站的人已然认识她的面孔,但是却在进驿站的中途,却被盛唐太子身边的谋士,鲁老先生所带人拦截。
鲁老先生直将锦寒逼出客栈外,虽然并没有挑明锦寒的身份,但却告知锦寒,盛唐太子殿下国事繁忙,没空再是接见锦寒,以后请锦寒不要再去打搅盛唐太子,若再是被他发现,他绝不会顾忌往日情面。
且,鲁老先生更是警告着锦寒,不要有那些不该有的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苏澄映想着鲁老先生的一番话,心中愈发冰冷。
这鲁老先生看似是在用障眼法,想要告知众人,锦寒只是对盛唐太子痴缠不休的一个女子罢了,但实则却是在警告和提着她,不要再揣着阴谋诡计接近盛唐太子。
还真是好一番的话里有话。
“小姐,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鲁老先生,虽有大才却格局狭隘,心眼极小,就连跟着他一同为太子殿下谋划的同僚都暗中欺压,属下一路随着太子殿下前往青阳,那位鲁老先生瞧着太子殿下对属下照顾,更是几次三番的在背后于太子殿下的耳边意图挑拨离间。”
说到那位鲁老先生,锦寒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碍于鲁老先生曾帮太子殿下平定了诸多事宜,在太子殿下的面前颇为地位,她不过只是一个外人,不好置喙什么。
苏澄映微微眯起眼睛,心思念转,“鲁老先生既然是带着人将你撵出官驿,明显是没有避讳太子殿下。”
锦寒愣了愣,“小姐的意思是,这是太子殿下所授意?”
苏澄映摇头,“太子殿下温文尔雅,向来走的是君子之道,若当真太子殿下不愿与我合作,绝不会做出如此不顾往日情分之举,况且,那日在官驿时,太子殿下明显对我的提议动心了,除非……”
盛唐太子现在根本就无法阻止鲁老先生!
锦寒同样想到了这点,“所以,太子殿下也感染了风寒?!”
苏澄映微微垂眸,斟酌道,“只怕席卷青阳的并非是风寒。”
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
感受风寒后,可见发热轻,头痛,身痛,鼻塞流涕,咳嗽,脉浮紧等症状,虽来势汹涌,但只需简单的驱寒药,方可效果明显。
青阳城内的医馆虽不比大都,但绝不可能连普通的风寒都不懂诊治。
苏澄映看向锦寒询问道,“你仔细想想,青阳百姓在发病时,除了那些跟风寒酷似的症状外,可还有其他的症状?”
锦寒皱着眉,当时她顾着自保,并不敢太过靠近青阳城内的百姓们,不过就在她离开青阳时,好像是听闻……
“有人似乎从眼睛里面流出了鲜血,还有人似乎已经无法正常说话。”
眼有脓血,有口难言……
苏澄映眸光一亮,头皮却同时跟着一紧。
果然,青阳城内的根本就不是风寒,而是跟风寒极其相似的其他之症!
“天依!”苏澄映忽然对着窗外轻喊一声。
“在。”天依应声落在了屋内。
苏澄映却来不及说话,而是先行让锦寒去管客栈的掌柜的要来了纸笔,快速地写下一封信后,才是来到了天依的面前。
“青阳闹疫病,我虽已想到了药方,只能由你将这信里的药方送去上京,交给药铺之中的黄岐和张本,让他们二人速速加派人手将药材调配出来,再是以去其他城池施药,以便为在他地开设药铺作准之名,找个可靠的人将那些药材秘密运送到成周。”
若在成周内大肆购买药材,只怕是会被其他人所察觉,如今仁贵妃死盯着成周,苏澄映不可轻举妄动,再者,青阳闹疫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