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冷眼问道,“那人的样貌,你可还记得?”
男人拼了命地磕头道,“记,记得,记得……”
上京府尹听罢,连忙让人将府衙里面专门画像的人给找了过来,等人一到,便按照男人的形容,在宣纸上一点点勾勒出了一个清晰的人脸。
片刻后,上京府尹亲自将画像呈在了苏澄映的面前,“公主殿下请过目。”
苏澄映看着那画像上的人,有那么一瞬,只觉得心口一直燃烧的怒火,彻底在体内爆开了,就连喘出来的气息都炙热烫鼻。
这画像的人,上一世她是见过的,就在她满心期待的按照大皇子的吩咐,踏进盛唐大都的城门时,便是这个人将打断了她的四肢,将她捆进了牢房,等待着过几日当着大都所有百姓的面,将所有罪责全部怪在她的身上,从而对她斩首示众。
这张脸,就是化成灰苏澄映会认得。
承畅!
盛唐大皇子身边的暗卫之一!
所以,麝香还是悄悄地去见了秦章远。
所以,秦章远在承畅对麝香下手时,并没有任何的阻挠。
背叛与怒火,交杂在心间,将苏澄映的一双眼睛都给烧得血红,眼底的杀意如同海浪咆哮一般,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当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皇家别院,拔掉这些人的脑袋!
街上,鲜血的腥味弥漫开来,原本还在哀嚎着的老鸨,早已趴在血泊里没了动静,周身的皮肉已被剥了下来,在寒冷的空气之中,一点点的僵硬着。
老鸨是死了,但满春楼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将在别的楼里面听曲儿的东方月白都给惊动了出来。
他带着知许走出身后的青楼,还没等让知许去仔细打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呢,便是从周围那议论纷纷的声音里,发现了端倪。
尤其是当有人说,“连赌场都去得的女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如此明显的形容,就连知许都瞬间了然,没错,此番在街上闹事的,应当是他们家少夫人无疑了。
刚巧此时,正是带着人处理尸体的天依,瞧见了自家主子,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就走了过来,“主子。”
东方月白用扇子点了点那满街的血,有些看不下去的问道,“这是闹腾什么呢?”
天依连忙压低声音,将事情的经过简短的说了一遍。
知许听得都呆住了,怎么都没想到,他早晨还见到的麝香,晚上就……
东方月白静默了片刻,询问道,“少夫人呢?”
天依道,“还在满春楼里面。”
原本应该最是热闹的满春楼里面,此刻的宾客们却早已人去楼空,不是被吓得,就是害怕被无辜牵连,只剩下了楼里面那些穿戴暴露性感的姑娘们,三三两两地依偎在一起,忍不住瑟瑟发抖着。
东方月白是这街上的常客,又出手阔绰,样貌俊美,楼里面的姑娘谁不是想能仗着国公府小公爷的宠爱而一飞冲天?
但是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东方月白!
如今谁不知道,盛唐的那位公主,国公府的少夫人,刚刚叫这楼里面的老鸨给剥了皮,她们现在再是往小公爷的身边凑,难道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东方月白可以说是
再是往走廊深处走了走,他便是看见了此刻正背对着他而坐的苏澄映。
虽然东方月白看不清楚苏澄映的表情,但是瞧着屋子里面其他人那跟见了鬼似的模样,并不难想象,此刻苏澄映的那张脸是要有多吓人。
苏澄映还沉浸在怒火的灼烧之中无法自拔,心思念转之中,全是如何将秦章远和承畅碎尸万段的画面。
忽然,肩膀就是一沉。
紧接着,淡淡的暖意便从她的肩膀传递到了周身。
苏澄映抬眸冷凝,便是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俊美面庞。
“既然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便别在这里坐着了。”东方月白说着,抬眼扫了一下一旁的上京府尹,“我相信贾大人一定会严谨处理,给咱们一个公道的。”
上京府尹连忙称是,“小公爷说得没错,但请公主殿下放心。”
东方月白微微放低了几分身子,一把握住了苏澄映的手,“走吧,回家。”
苏澄映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挣脱开东方月白的手,转身朝着床榻的方向走了去,正想要弯腰将麝香抱在怀里,不想竟是被另一双手抢了先。
东方月白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此时的麝香早已死了一般,就这么悉如平常一般,将麝香背在了身后,随后再次握住了苏澄映那冰冷的手,“回家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惊得眼睛都要掉出眼眶了。
这小公爷未免也太过宠爱这位盛唐公主了吧?不然为何明知道那丫鬟都是已经死透了,还愿意亲自帮盛唐公主背着?
苏澄映跟着东方月白下了楼,一路走到了马车边上,天依和锦寒连忙从东方月白的后背上,将麝香轻轻地抱了下来,随后放在了苏澄映所坐的马车上,苏澄映正也想跟着上马车,却被东方月白拉去了他的马车上。
“张妈妈,劳烦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