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婉转拒绝道,“问脉要的便是一个心平气和,如今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就算是盛唐公主真的给胡家老夫人把了脉,怕也是不准的,届时再是有所误诊,惹得胡家老夫人恐慌有心就不好了。”
今日来给四皇子庆生的人,都是上京城内的王孙贵胄,要是苏澄映真的不避嫌给胡家老夫人把了脉,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都要凑上来?
若是真一一都看了个遍,苏澄映又成什么了?
同样都是身为主子来庆生的,凭什么要让苏澄映当个奴才被人驱使。
胡家老夫人却像是没听出来老夫人的客套,再是将伸出来的手臂往苏澄映的面前凑了凑,“我都是不介意,雅蓉公主又计较什么呢,虽然我向来找太医看惯了,信不过旁人,但看在雅蓉公主的面子上,我自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和着苏澄映给她看病,还要让苏澄映感激涕零?
老夫人哪怕再是圆滑的性子,这会子的气场也是有些发沉的,可偏生胡家老夫人堆着满脸的笑容,要是这会子老夫人出言拒绝,反倒是要显得小气没胸襟。
“说起来,我来上京这么久,还真没见识过胡家老夫人这般模样的人。”苏澄映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面前那戴满了戒指的手,随后往旁边蹭了一步,自然而然的搀扶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胡家老夫人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澄映敢插嘴说话,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之色,这才张口说道,“盛唐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澄映淡淡一笑,“一般脸皮厚的人,耳根子都薄,听不懂别人说话也是情理之中,不若如何又要装傻充愣的占别人便宜呢。”
此言一出,后园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这位轻易不曾露面的盛唐公主,张口就暴击,上来就骂人,这是完全不留余地撕破脸的节奏啊!
“你,你敢骂我?简直是没有教养!”胡家老夫人仗着曾经府上出来的那位贵妃,这些年都是顺风顺水的,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气的当场就气喘了起来,“我,我要去告,告……”
“我这公主是唐帝亲封的,在盛唐位高从一品,大都的官只怕是没权利对我审查,故胡家老夫人若是想告,怕是只能亲自去盛唐面圣了。”苏澄映好心提醒着,“瞧着胡家老夫人的腿脚想来也是个走不快的,若是今日便从北凉出发的话,估摸着明年春暖开应该就能抵达盛唐大都了。”
说到底,胡家老夫人不过就是个靠着先帝的念想蒙阴的人,在上京她或许是跟葱,但是放在盛唐却连个屁都不是。
若是真的闹去盛唐,胡家老夫人自然是不敢的,她原本以为苏澄映现在被圈养在辅国公府,断不敢造次什么,这才想着趁机来苏澄映这里找个便宜,给自己把个平安脉的。
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苏澄映冷眼瞧着胡家老夫人那张抽搐着的老脸,拿着在北凉的优越感,跑到盛唐人的面前耀武扬威,谁给的脸?
既然自己不要脸的凑上来,就别怕被她一巴掌给打回去。
此时在后园里的女眷们,都是在安逸之中养尊处优惯了的,就算有些气场,也不过是大户人家,高门子弟的傲然和矜持。
但苏澄映却跟她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她虽身在将门却从小在军中长大,虽学的是医却也是亲眼见证过战场厮杀的。
如今,苏澄映那冷模冷样,不苟言笑的样子,落在众人的眼里,完全就是如同一尊杀神一般。
那些围绕在胡家老夫人身边伺机讨好的女眷们,别说是帮胡家老夫人说话了,就是连跟她对视都不敢。
孤立无援的胡家老夫人,满腹愤怒连同着委屈无从发泄,只能看向老夫人痛诉道,“雅蓉公主,国公府便是如此教养孙媳的不成?”
“老夫人仁慈雅量,自不屑跟府里小辈们一同斤斤计较。”苏澄映看向胡家老夫人又道,“莫非是胡家老夫人说不过我,便是想着找老夫人给你撑腰不成?”
这话一出口,直接将胡家老夫人最后一条后路也给封死了。
园众人瞧着胡家老夫人那难得吃瘪的模样,心里都是说不出的解气,这些年胡家老夫人仗着先帝庇佑,整日恬不知耻的占着他人的便宜。
试问,如今站在这里的众人,又有哪个没被胡家老夫人给雁过拔毛过?
只是她们顾虑着胡家老夫人的身份,没人敢说话罢了,但苏澄映是从盛唐来的公主,如今怼起胡家老夫人来自然是底气十足的。
老夫人很欣赏苏澄映的刚毅,如此以后才能独当一面,转眼对胡家老夫人就道,“我家的孙媳再如何,也轮不到外人指指点点,我敬胡家老夫人,是因为我尊重先帝,但胡家老夫人却屡屡当着我的面,指责我家孙媳,胡家老夫人真觉得我给的笑脸多了些,便就是个好说话的人了么。”
老夫人对胡家老夫人敬让,是想留个礼贤的好名声,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别人给脸不要脸的一直在她的面前蹦跶着。
到底是将养在宫里面多年的公主,气场只会隐藏而不会消失,如今面对老夫人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胡家老夫人连逼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了?”一道浅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