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令,自无人敢违抗。
可就在大理寺的人想要上前抓人时,东方月白手中的棋子忽丢掷而出,带着破风的力道,直插入在了十几名大理寺胥役的面前。
四皇子拧眉道,“东方月白,你还打算违抗圣旨不成?”
“我还以为四殿下自打进门后,就没瞧见我呢。”东方月白‘哈’了一声,“正是因为皇上抓人才更要讲证据,我家夫人乃是盛唐联姻而来,就这般只凭一人之言的抓进了大理寺,若事后查出真有什么误会,不知是惠州知州代替皇上去盛唐解释?还是四皇子亲自出面去盛唐赔礼道歉?”
四皇子看了苏澄映一眼,咬牙道,“前几日我来为四皇子妃抓药,亲耳听见盛唐公主说惠州的土贡已查验妥当,但那土贡箱子上的封条根本未曾拆毁……”
四皇子是为了陷害苏澄映而来,但他仍旧不愿让苏澄映亲耳听见这些,反正二皇兄已然答应她了,此番只是为了从苏澄映的手中抢回招贡资格,等到尘埃落定,二皇兄会亲自想办法将苏澄映从大理寺捞出来。
四皇子心里很清楚,有了污点的苏澄映,想要再回国公府是绝无可能了,而他只要趁机示好,苏澄映必然感激涕零,届时他再是找一处小院子,将苏澄映给暗中养起来就是了……
如此想着,四皇子便情不自禁地悄悄看向了苏澄映。
与此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了苏澄映的眼前,阻止了四皇子的视线。
“四殿下说事儿就说事儿,没必要如此盯着我家夫人看个没完没了,话说四殿下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总喜欢出神发呆?想当初跟着江太傅习武时,四殿下便是这般,生生被五皇子给踢重了要害,惊动了整个太医院……”
东方月白说着,还特意朝着四皇子的某处看了看,“听闻四皇子妃到现在还没有身孕,四殿下若是有空可以来我夫人这里看看,我家夫人的医术还是很好的。”
往事重提,四皇子只觉得裆疼脸更疼。
“东方月白,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此番惠州官员买通盛唐公主一事,你想要人证,我便是人证,若你还不死心想要物证,让人将惠州土贡箱子打开,看一看里面有没有银票自真相大白。”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任由是谁都会相信了四皇子的话。
招权纳贿,这四个字足够让苏澄映在大理寺中尝遍各种皮开肉绽的刑罚,此事就算是传回到盛唐,盛唐也绝对不会更不敢袒护分毫。
苏澄映冷冷看着言之凿凿的四皇子,果然不愧是皇族那个大染缸里面泡大的人,连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那日铺子人多口杂,四殿下来的匆忙走的也是匆忙,或许是听错了看错了也无可厚非,我只问四殿下一句话,四殿下确定不再好好想想,我究竟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苏澄映淡淡的开口道,声音又冷又平,没有半点波澜,“多行不义必自毙,天道好轮回,苍天又能绕得过谁呢?想当初,宫里曾有人意图陷害刘仁贵妃毒害皇子,那人最后可是生生被打了三十大板,皮肉翻,后腰尽损,若不是刘仁贵妃亲自于皇上面前求情,那人今年的坟头草,怕是都要长得比四殿下还要高了吧?”
此言一出,四皇子和东方月白都是一愣。
苏澄映口中说得那人,正是四皇子的母妃,康静妃。
想当初孟皇后身怀六甲,康静妃去了一趟凤仪宫后,孟皇后便流产了,太医更是断言以后孟皇后再无缘子嗣,皇上闻言大怒,亲自派人抓了康静妃按在了凤仪宫门外仗刑。
若不是刘仁贵妃赶来求情,现在宫里面哪里还有康静妃什么事情?
也正是如此,康静妃才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刘仁贵妃的爪牙。
四皇子从记事开始,康静妃便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往事,四皇子可以说是本能的也是没有选择的跟在了二皇子的身后。
想到母妃曾经所经历的,四皇子只觉得心口阵阵发麻。
只是如此隐秘的事情,苏澄映又是如何得知的?
东方月白晦涩地看了苏澄映一眼,心中同样疑惑。
四皇子当然不知道,上一世盛唐大皇子的手在伸入北凉后,为了更好的控制和拿捏,不惜费重金找人买通了北凉大大小小的消息,其中就包括康静妃的往事。
眼下,四皇子只是满腔怒火的瞪着东方月白,只当是他故意将自己母妃的糗事,当成笑话说给了苏澄映。
东方月白并没有解释任何,默许了四皇子那喷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事已至此,还希望盛唐公主乖乖配合才是。”四皇子招了招手,冷声命令道,“来人!给我将惠州土贡的箱子搜出来!”
大理寺胥役听命,直朝着库房的方向走了去。
四皇子并不想跟苏澄映撕破脸,但跟大局相比,他自然会选择后者。
反正待尘埃落定时,根本无需他主动,苏澄映就会乖乖来求着他收留的。
很快,贴着惠州封条的箱子,就被抬了出来。
四皇子看着那纹丝未动的封条,心中一喜,当初他是顺着缝隙悄悄将银票塞入其中,只怕苏澄映根本未曾有任何察觉才是。
苏澄映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