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岳看着皇上的表情,察觉不妙,转身看向苏澄映就道,“盛唐公主还真是能说会道,妙语连珠,若盛唐公主当真为上京百姓造福,应该不为功不为名,一心一心免费救治百姓,如此这般的巧舌如簧,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为了找些旁门左道的手段想要得到招贡的资格罢了。”
苏澄映循声侧眸,打量道,“这位大人既能陪伴圣驾左右,想来官阶该是不低。”
刘振岳昂首一笑,“当朝正四品。”
苏澄映了然一笑,“那么敢问这位大人当官的目的又是为何?”
刘振岳愣了下,随即说道,“自为的是为圣上解忧,报效国家。”
“北凉好福气,能得大人这样的忠心之士。”
刘振岳面带一丝讥讽,只当苏澄映是无话可说,所以又想要来以言巧语讨好自己,可在他想要言辞贬低时,却听苏澄映继续又道,“可要是如这位大人刚刚所说的那般,一心为皇上为了国家,难道不是应该挂冠归隐,视功名利禄为鄙,只求怡然自得造福国家百姓?”
“盛唐公主所言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刘振岳面上一僵,“若当真辞官,又何来为圣上俳优,为国家解难的资格?”
苏澄映闻言,忍不住低声一笑。
刘振岳被笑的浑身有些发毛,“盛唐公主笑什么?”
“大人为圣上思虑为国家忧心,便可理所应当的步入仕途,同样的道理放在我身边,便是旁门左道,巧舌如簧,如此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道大人不觉得好笑吗?”
“你……”
“人活在世,谁又不是为了想要一丝成就?在其位谋其职,只有身处在他人之上,才能够谈什么俳优,谈什么思虑,若连肚子都填不饱,又哪里有大人现在这般的声音洪亮?只怕刚一开口就要饿得昏过去了吧。”
苏澄映面带笑容,声音充满着从容不迫的沉稳,面对脸色渐渐发黑的刘振岳,她又是淡淡一笑,“既然北凉的大人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为难我一个从盛唐而来的小女子?”
五皇子看着这一幕,真是忍不住在心里大大称赞一声,‘漂亮!’
正是因为刘仁贵妃在皇上面前多年得宠如一,如今刘振岳乃至刘家一系均在朝中昂首挺胸,大放厥词,就连面对他们这些皇子时,都敢有微蔑之态。
皇子们顾忌着宫里面的那位刘仁贵妃,可苏澄映却完全没有任何的顾虑,所以如今怼起人来自是行云流水,完全不讲任何的情面。
尤其是最后最后一句话甩出来,刘振岳就是堵了满嗓子眼的话也不能再开口了,不然就是北凉男子欠缺礼数,意图欺压盛唐女子了。
试问刘振岳不过就是个四品官员,又怎么敢将北凉男子全部得罪个精光?
眼看着大局将定,刘振岳只能悄悄给一旁的大夫人刘氏使眼色,
大夫人刘氏明白,这个时候她应该帮腔的,可一想到要面对北凉的国君,她就双腿发软得厉害。
眼看着苏澄映于皇上皇后面前的那泰然之姿,大夫人刘氏就是又怕又恨,她想不明白,同为臣子家眷,怎得苏澄映就敢站在帝后的面前侃侃而谈,毫无半分惧意?
孟皇后瞧着大夫人刘氏那畏手畏脚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随后满是关切的看向皇上说道,“瞧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应尽快回宫用膳得好,毕竟皇上的龙体安康才是重中之重。”
“皇后说的是。”凉帝拉着皇后的手缓缓起身,刚刚的一番争辩,他心中已有答案,自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苏澄映则是跟大夫人刘氏后退三步,微微垂眸恭送帝后离去,只是相对于苏澄映的淡然自若,大夫人刘氏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眼看着煮进锅里面的鸭子飞去了别人的碗里,连根毛都不剩……
其中酸爽,足够大夫人刘氏一辈子不用喝醋了。
一个时辰后,朝廷就将招贡资格的凭证送到了苏澄映的手里。
顷刻之间,苏澄映三个字,名动上京药铺圈。
当天晚上,城内各大药铺的当家的就都是得到了消息,只是不同于大夫人刘氏得到招贡时的惹人嫌恶,此番苏澄映的所作所为,均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虽然众人仍旧可惜没有争到招贡,但打心里却认可苏澄映的实至名归。
各大药铺的当家的以表庆贺,纷纷派人登门送至贺礼。
眼看着数不清楚的礼品一趟趟的被搬进了甲子院,还沉浸在痛失资格的大夫人刘氏,再是撑不住的病倒了。
给气的。
大夫人刘氏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拉着孙妈妈的手就道,“派人给宜瑾和珺霖传个消息,就说府内有变,让她们速速回府商议。”
孙妈妈有些犹豫,“大夫人忘了,前段时间宜瑾姑娘还写了信,说是珺霖少爷还需在外游历些许……”
“府里的天都是要变了,还游历什么!”大夫人刘氏厉声打断,又是引来了一阵咳喘,缓了好半天才又道,“若是等甲子院的地位彻底在府里稳固,珺霖就是给我学个大儒回来,怕也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孙妈妈想明白后也是冷汗淋漓,当即转身出门去派人传了消息。
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