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恩国公怒道,“平日里你吊儿郎当我不愿与你计较,但今日在皇宫大殿,岂是你能放肆的?你自己不知廉耻也就罢了,竟还连累国公府与你一起丢人现眼!”
东方月白嗤笑一声,“我不过是说了想说的话而已,父亲便觉得我丢人现眼了?”顿了顿,他一副受教的模样,“原来父亲刚刚在大殿上一声不吭,不敢抬头,并非是胆小懦弱,而是在维护着国公府的颜面啊。”
奉恩国公气的浑身一颤,提鞭怒指,“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任意妄为!错而不自知!若你能有珺霖半点懂事,也不至于堕落至如此不堪!”
东方珺霖,是大夫人刘氏的长子。
东方月白闻言,唇角讥讽更浓,“父亲要打便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你这个孽障!”奉恩国公怒吼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便朝着东方月白的身上重重落了下去。
“啪——!”
东方月白的袖子应声而断,鲜血顺着鞭痕流淌而出。
奉恩国公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咬紧牙关,目眦欲裂,再次扬起手中鞭子。
“啪啪啪……啪啪啪……”
刺耳的鞭子声,不断在甲子院炸开。
苏澄映站在窗边,看着早已鲜血淋漓的东方月白,眉头微皱着。
东方月白本就有病在身,如何经得住这般毒打?
苏澄映稳住心神,将张妈妈叫到面前,“去一趟主院,将老夫人请过来。”
张妈妈有些为难,“老夫人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歇下了。”
“啪啪啪……”
院子的抽打声,还在继续着。
苏澄映望了一眼窗外,又问,“这院子可有后门?”
张妈妈点头道,“有的。”
苏澄映连忙让麝香取来外披笼在身上,带着张妈妈就出了后门,既然张妈妈不方便去请老夫人,那她就亲自去请。
夜色正浓,整个国公府都沉浸在安静之中。
苏澄映一路来到主院,刚进门,就见大夫人刘氏迎面而来。
苏澄映心头一跳。
奉恩国公在甲子院施威,刘氏便出现在了主院,还真是巧啊。
“老夫人今日睡得不太安稳,我担心主院的人照顾不周,便特意赶来伺候着,如今老夫人刚刚睡下,不管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明日再说吧,老夫人身体本就不好,若再是被叨扰,只怕是要落下什么病根……”大夫人刘氏一边说着,一边将苏澄映往外请。
分明就是不让苏澄映与老夫人见面!
夜色下,大夫人刘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她把话说成这样,若苏澄映执意要闹着见老夫人,那就是目无尊长,大逆不道,而这个恶名,自会跟随苏澄映一辈子。
苏澄映不动神色的跟着大夫人刘氏往外走去,心里冷笑不止,她原本还好奇,今日东方月白在大殿上是有些出言不适,可凉帝事后都没有怪罪的意思,奉恩国公又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
现在看来,应都是大夫人刘氏煽风点火的功劳。
更有甚者!
这位挑拨了父子关系的大夫人,还亲自堵在了后路上。
余光瞥见院门旁堆放着下人清扫院子的工具,苏澄映眸光一转,忽然崴了脚,直挺挺的就朝着那堆东西倒了下去。
事发突然,就算大夫人想要去拉也来不及,眼看着苏澄映迎面撞了上去,恨不得该拉为推,就这样将苏澄映给推去阎王殿前报道。
“稀里哗啦……”
扫帚连着铁锹水桶相互碰撞,随之同苏澄映一起倒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直将屋内的老夫人给吵醒了,“怎得如此喧哗?”
张妈妈正要伸手去搀扶苏澄映,却见苏澄映无声朝着她看来,张妈妈心神领会,连忙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快步而去。
屋内,老夫人瞧见张妈妈这个时候回来了,眉头一皱,“可是出什么事了?”
张妈妈如实道,“国公爷正在甲子院……”
老夫人当即吩咐道,“更衣!”
很快,主院的灯火就亮了起来。
可饶是再亮,也照不透此刻大夫人刘氏那张发黑的脸。
苏澄映功成身退,起身道,“吵醒老夫人本就不该,我自不好继续打搅老夫人,这就离去,大夫人也早些休息才是。”
大夫人刘氏心里这个恨啊,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澄映离去,什么都做不了。
听闻见身后的响动,大夫人刘氏连忙回头,此时的她又恢复了满脸的善意,走到老夫人身边便搀扶着道,“听闻国公爷去了甲子院,儿媳心里始终惶惶不安,还望老夫人能准许儿媳一同前往。”
老夫人心里着急救孙子,‘嗯’了一声,便朝着院外走了去。
甲子院内,仍旧鞭声震天。
老夫人一进门,就闻见了血腥味,再是一抬眼看见浑身是血的东方月白,险些没当场昏倒,“这,这是要做什么啊!”
奉恩国公瞧见老夫人来了,虽不解气,却还是放下鞭子走过来请安道,“天色已晚,母亲怎么过来了?”
东方月白在听闻见老夫人声时也是一愣,狭长的眸看向不远处的窗棂,